沈如詩懶得和他周旋,真想索性將真相告訴了他,勸他死了這份癡心。

她不想得罪沐春,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不過她猜測,昨晚那麼大的陣仗,想不傳出去也很難。

不超過三日,估計就能看到沐春和沈旺上演一出生死大戲了。

“昨晚朝雲閣的客人是誰?聽那裏的人說,客人是皇親國戚?”

沈如詩側身,繞過他,向前走出去。

沈旺暫時收起悲戚的心情,跟在她身後,追問著。

“昨夜發生之事非同小可,別想著去刨根問底了,沾上此事你會被扣上逆反的帽子,小夥子老實點吧,你想追隨姐妹倆赴黃泉,不用拉著你們一大家子人組團觀光,就算要去,也等我拿到聚寶盆再說。”

沈如詩瞪了他一眼,搖著頭歎口氣,如果不勸告他一句,以這小子的二愣子性格,真能幹得出滅門的事。

沈旺拖著沉重的步子,眼神變得呆滯起來。

他清晰的記得,自己離開朝雲閣那晚,她破天荒地笑了。

他端著剛熬好的湯藥,敲門走進她的房間。

藥碗很燙,他等不及將藥放涼,就心急地從廚房端了出來。

走到房裏的時候,他熬不住,失手將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粹。

他雙手摸著耳朵,氣的直跳腳,看起來活像一個上躥下跳的猴子。

陶言之忍了半晌,終於撲哧一聲,掩嘴而笑。

這一笑,竟有小女人的嬌羞和嫵媚,與以往扮作男子時的冷酷,判若兩人。

沈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頭有不可抑製的動蕩,站在原地,反而手足無措起來。

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怎會說沒就沒了?

沈旺的內心亂成一片,但心中仍然殘存一線希望。

沈如詩走在前麵,聽到沈旺這樣問,她沒有多考慮,順口回答道:

“何止是皇親國戚,那還是宿命安排好的死對頭。一個燕王,一個皇孫,嘖嘖嘖……”

想到那未來定會發生的著名曆史事件,沈如詩不禁感慨起來。

“燕王……不是該在北平府……怎會到了這裏?”

聽到沈如詩終於開口說了一些內容,沈旺抓住機會,繼續問道。

“那有什麼大驚小怪,適逢節慶、慶典等重要日子,或者皇上想兒子了,都可以受召覲見嘛,我猜測快到清明了,他們老朱家,可能要搞祭祖大典之類的。

真是稀罕,我一個現代人,居然在向一個明朝人科普明朝的事?

一個與朝廷呼吸與共的爹,居然生出你這樣不諳世事的兒子?你不會是隔壁老王的兒子吧?”

沈旺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腦中還在苦苦思索,燕王與陶言之會有什麼樣的聯係。

驀地,他像被當胸擊中一拳,退後兩步,差點跌倒在地。

沈如詩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沈旺的胳膊,才沒有讓搖搖欲墜的他,倒下去。

沈如詩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猜測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沈旺都會是自己初見他時的萎靡模樣。

“我知道躺著舒服,您等我走了再趴下,行不行?要碰瓷,您也找一有錢人,好吧?我現在一窮二白,就剩下一條命,也變得不值錢了。”

沈旺嘴唇翕動著,努力想要說話,卻因為心裏實在太震動,無法將話講出來。

“你不會傷心的中風了吧?”

沈如詩將頭轉過來,身子靠近一點看著沈旺,一臉認真地問道。

沈如詩鬆開他的雙臂,隻見他的胳膊像是瞬間失去力量一般,重重地垂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漸漸中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喃喃自語一般,對沈如詩說道:

“是了,定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