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二次來,沈如詩輕車熟路,她悠閑地跟在陳凡身後,問東問西,像領導視察一樣,關心起他們的工作內容,犯罪率高不高,有沒有節假期,幾點下班……

問得陳凡哭笑不得,又不便敷衍,隻好如實回答她。

過了儀門,沈如詩以為,自己會被帶到府衙大堂。

老爺的驚堂木一敲,自己還要跪下來。

沒想到,陳凡卻繞過府衙大堂,帶著自己向後麵走去。

穿過一個跨院,一個花廳呈現在她麵前。

花廳背牆麵水,獨立院落,院內花木豐茂,點綴竹石芭蕉,景色怡人。

走到青石板路的盡頭,花廳的門大開著。

正廳朝南供設紅木桌幾,兩個人正坐在桌邊,一邊飲茶,一邊有說有笑。

其中一位,自然是巡撫隋大人。

旁邊端坐筆直的老人,方臉闊鼻,須發皆白,手中捧著茶杯,正頷首微笑。

陳凡走上前,抱拳施禮,低聲說道:“大人,人已經帶到。”

隋大人抬頭看了沈如詩一眼,心中不由感歎,此女子換了女裝,果然國色天香,燕王好眼光。

隋大人滿臉堆笑,客氣地對沈如詩說道:

“沈姑娘,來我這裏不必拘束,快請坐吧。”

沈如詩不動聲色地坐好,目光向隋大人投過來,等他開場。

看架勢,自己這個證人的待遇,bi格很高嘛。

“向姑娘介紹一下,這位是泰安知州王蒙王大人,是老夫故友。”

沈如詩聽這名字,覺得耳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但說是來問話,這架勢,會不會太隨意?

辦公地點隨意,工作人員竟然還是個山東人?

到底是問話,還是找自己解悶來了?

王大人見沈如詩沒有向自己施禮,倒也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而是很認真地看著她。

這會兒,不知道陳凡從哪拿出的紙筆,在沈如詩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了。

沈如詩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將頭扭了過去。

“今日請姑娘過來,隻是就昨夜之事簡單問幾句,走過場而已,姑娘不必憂心。請姑娘簡單地說下?”

隋大人帶著笑顏,和藹地問道。

沈如詩沉吟半晌,從宴會開場講起。

昨夜已經與吳寂對過,她簡單地將事故經過複述一遍。

陶言之的事,不提,當然,自己闖進宴會的事,她也沒有提。

對於兩位貴客的身份,她也裝傻,隻字未提。

三言兩語,她就將一件天大的事,講完了。

陳凡一筆墨,將沈如詩所說,記下了。

隋大人滿意地點點頭,對沈如詩說道:

“與別人所說,並無二致。本官也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沈如詩本以為他會提問題,沒想到,他還真敷衍了事。

想來如果不是燕王叮囑,平日裏這人怕是什麼公事都交給下麵人辦,自己吃喝玩樂,不亦樂乎吧?

陳凡走了過來,讓沈如詩在筆供上簽字畫押。

整個過程,那個王大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沈如詩沒忍住,帶著嘲諷的口吻,向王大人問道:

“王大人,盯著我看這麼半天,我臉上是長金子,還是銀子了?莫不會是,貼一張人民幣?”

對麵的陳凡聽懂了前半句,正在很努力的憋住笑。

王大人臉一紅,連忙扭過頭,尷尬地說:

“姑娘頑笑了,老夫看姑娘長得像一位故人而已。”

聽到他說話,沈如詩感覺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