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燈時候,杜若身份的事,在沈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沒人不知曉。
包括一直窩在房間裏的沈如詩,也從月濃那裏,聽到了這段故事。
傳出來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杜若果然不是沈萬三親生的孩子。
安分守己地在屋子中呆了一天,她感覺自己的關節都要生鏽了。
她舒展著身體,跨出門檻向空中望一眼。
夕陽西下,夜色要來了。
她欣慰一笑,等了一天,這會兒心中倒有些急了。
不急,有的是時間等。
沈如詩悠閑地在門前踱步,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清音雙手拎著提盒,正緩緩地向她走來。
見到沈如詩,她將提盒放到腳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笑著說道:
“如詩姑娘,奴婢來給您送飯。”
月濃在房間裏聽到清音的聲音,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從屋子裏蹦跳著跑了出來。
“你怎麼來啦?我來幫你。”
說著,月濃接過提盒,一臉憨笑。
沈如詩跟在她二人身後,也進了屋子。
自從沈茂回來打點沈府,沈如詩的夥食立馬改善了,雖說原來也不差,但和現如今相比,提升的不止一星半點。
如今每頓飯,除了三葷兩素一湯外,還會配上可口的點心,最最重要的是,每餐飯,都會帶來一壺酒。
沈茂還真是個懂得討女人歡心的男人!
清音將菜擺在桌上,垂首站在一旁,和月濃兩個人咬耳朵,說著體己話。
“吃完飯再聊吧……”
沈如詩自己坐在桌前,提起筷子。
月濃小心翼翼地坐下,清音無比豔羨地看著月濃,站在一旁不語。
“看什麼,坐下來一起吃!”
沈如詩停下筷子,對清音說道。
清音連忙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小聲回答道:
“奴婢怎敢,況且還要去柴房給馮嬤嬤送飯,奴婢這就走了。”
清音話說完,躬身施禮,轉身剛要走,衣袖卻被月濃一把拉住了。
“我陪你去,柴房那裏黑黢黢的,你一個人哪能行。”
說罷,月濃放下筷子,向沈如詩笑一笑,脆生生的說道:
“姐姐,我去去就回,回來再吃可好?”
沈如詩頭也沒抬,瀟灑地向她揮揮手。
不管古代還是現代,這女人的友誼,都體現在拉著手一起上廁所吧。
月濃開心的轉過身,拉著清音的手,兩個人一起離開了。
沈如詩吃了幾口菜,拿起手邊的青瓷酒瓶,給自己倒滿一杯酒。
酒香濃鬱,香氣撲鼻。
上好的竹葉青。
沈如詩品嚐佳肴,自斟自飲,看著漸漸升起的一輪明月,心中感覺別有一番意趣。
豪飲是放縱,獨酌是傾訴。
正在沈如詩眯著眼睛,陶醉在此情此景中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此刻寧靜。
月濃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從外麵跑了回來。
她雙手抓住門框,臉色猶如紙一樣蒼白,眼神中閃爍著驚慌和恐懼。
她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由於跑的太快,氣息不足,嘴打開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寶貝,你這是怎麼了?被鬼追還是鬼上身了?誰把你嚇成這樣子?沐春那個索命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