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坐著兩男兩女。
一個男人看相貌應是四十左右,鷹眼鷹勾鼻,長臉,身穿青藍色絲綢長袍,手中搖折扇,對於外麵的吵鬧似乎無動於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緊挨著鷹鉤鼻坐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年紀和被打的那個相仿,身穿月牙白的衣裙,和她此刻蒼白的臉色相得益彰。
鷹鉤鼻對麵坐著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長著一張老實人的臉,此刻正憤憤地看著門外。
老實人旁邊倚靠著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年齡看著也有二十出頭,她一點也不避嫌的挽著老實人的胳膊,媚著一雙眼,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那有點年紀的女子,看著像是妓女,可其他兩個,看神態不像。
相親局?聯誼會?怎麼還動手了?
二樓的其他客人,一個個置若罔聞,隻有沈如詩一個人盯著這邊看。
連吳寂也悠閑的像個沒事人一樣,看都不看一眼。
他一邊低頭吃菜,一邊念叨著。
“別看熱鬧了,老實吃你的菜吧,你都是個死人了,還這麼耳聰目明的,死不瞑目嗎?”
沈如詩剛想還嘴,突然意識到他這句倒不算罵人,名義上,她的確死在古墓裏了。
綠豆眼看地上女子還是一副不屈不饒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女子罵道:
“賠錢貨,滾過來,給範員外賠個不是,今日饒你一條狗命!”
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用一聲冷笑給了答案。
綠豆眼氣的說不出話來,走近女子,揚起手就是響亮的一耳光。
沈如詩看到這,心頭火起,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與自己無益的事,不會做。
但打女人,這種事觸到了她的底線。
她霍地站起來,剛打算要喝斥繼續逞凶的男人,二樓另外一側突然傳來一個幹脆的聲音。
“住手!”
話音剛落,從另外一個雅間,走出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年。
五官端正,膚色白皙,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沈如詩有點訝異,那間屋子她曾經掃過一眼,一直很安靜,可裏麵居然有客人!
綠衣少年走出來,已經把門關好,外人看不到裏麵的分毫。
吳寂這會兒,偷偷拉幾下她的衣袖,嘴裏小聲嘀咕著:
“站得高,看得遠?為了看個熱鬧,你真是用功。快坐下吧,有人出頭了,你還擔心什麼。”
沈如詩聽話的坐回凳子上,頭微微低下去,但眼睛還在偷瞄。
綠衣少年走到綠豆眼身邊,拱手作揖,客氣的說道:
“這位大爺,我家公子將這位姑娘買下了。”
“買了?”
綠豆眼起初有點迷惑不解,他以為從哪冒出個打抱不平的,沒想到是憑空掉下來個買主。
他立刻喜笑顏開,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好好,這丫頭雖然不太聽話,但長相還是不錯的,我索性便宜點,給十兩銀子吧!”
吳寂一邊搖頭,一邊不屑的看了一眼綠豆眼,小聲說道:
“這家夥還真是敢漫天要價,誰要出這個價錢,真真是蠢。”
綠衣少年聽聞,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他沒有一點兒要討價還價的意思,這就準備付銀子了。
正在這時,從眾人身後傳出一個高亢的聲音。
“我出十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