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憶的堅持下,範雲帆請來教書先生,教她和若可、小丫識字。秦憶很無耐呢!想不到自己堂堂大學生、曾經的天才少女,在這裏竟然變成了文盲!由於不想要所有人都遷就自己,所以她主動學識字。同時為了說服他們讓小丫和若可一起學可是費了一翻唇舌的,沒想到女子想學識字都這麼的難那!
在她好不容易把那些蝌蚪認識得差不多的時候,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第一批紙送過了來,秦憶發現非常的粗糙,有一點擔心自己的簽字筆若在上麵寫字,百分之百壽終正寢!而且厚重、漂白不夠,顯得顏色非常的灰暗,還東一塊西一塊泥巴狀的色塊。所以第一批貨隻能回收重做!
第一批筆免強挑出百分之三十算是過關的,其餘的也要返工!
第一批鬆煙墨還不錯,隻不過是脆了一點,韌性不夠;油煙墨則是還算過關。
第一批硯,百分之六十材料不錯,其餘的則是易吸水,被淘汰了!
第二批紙還是不行,太厚重,也還是非常的灰暗!
第三批紙還是同同樣的問題!
第四批紙還是不行,不算太厚,但是與薄還是沾不上邊!再不行就來不及了!就要過年了呢。
有人開始怨她,有人開始罵她!說她鑽牛角尖!她依然不改!堅持回收重做!還親臨作坊參與整個過程。一次、兩次、三次地試驗調整器具,增減漂白劑,連手指都開始長凍瘡了!那一股執著、那一份認真,使得所有的工人都沉默了,選擇跟她埋頭苦幹!
天氣越來越冷,人們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厚重。新年也越來越近了。
第五批紙就要出來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
山莊門口的人群越來越興奮,也越來越緊張,仿佛成敗就在此一舉似的。
馬車停下來了,馬車裏的人隆重地捧著一包用紅布包著的東西。再鄭重其事地呈送到秦憶和範雲帆麵前。範雲帆側頭看了一眼秦憶,秦憶,深吸一口氣,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打開紅布,詫異地發現裏麵還是紅布,再打開兩層紅布才看到大家最想看的東西——
秦憶剛掀開紅布時沒有異樣的手,此刻如遲暮的老人般顫抖起來!她用她那顫抖著的手輕輕地撫摩著那潔白無暇的紙張,雖比不上現代的薄、白、挺,但也相差無幾!她輕啟朱唇:“我們成功了!範大哥,我們成功了!”聲音非常的小,她出奇的平靜,但是每個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歡呼聲響徹山莊!
山莊已經是今非昔比了,由於同時製作文房四寶,山莊早就增招了大批的人手了,那歡呼聲幾乎要把山莊屋頂的瓦片都震飛了!
秦憶悄悄地退出那喜悅的人群,默默的回到房中,這是一個應該歡乎、應該大笑的時刻,但是她卻倚在窗前無聲地看著窗前的梅樹,眼裏有著的是越來越濃的濕意。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笑,像他們一樣那麼開心的笑!她更沒有資格享受幸福。因為她是凶手!
那個倚在窗前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單,還透著濃濃的哀傷!與門外的場麵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有一點熟悉又有一點陌生的男性氣味,讓她綁緊了神經——
“放鬆,是我!”很淡很淡,但是一點也不冷,“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我……”
“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是那麼的細心,對人是那麼的冷,但是對她卻是那麼的輕柔。她輕輕地轉過身,抬起頭才發現,他的眼裏有著關切,有著心疼。她有一點不敢確定,會是那樣的意思嗎?會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身邊她有一種平淡的安全感,也有一種想要依賴他的感覺。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她決定讓自己放縱一次,一次就好了!她對自己說,一次就好了:
“範大哥!”
“嗯?”
“借你的肩膀我用一下。”
“好!”那深幽的眼眸裏有著濃濃的憐惜。
在那個大家歡乎的時刻,在那個大家開懷的時刻,她把自己深埋在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對不起!”秦憶擦幹眼淚,看著他那被自己的眼淚弄濕的外衣,顫聲道歉。
“沒關係!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秦憶低著頭,“願意聽我的故事嗎?”
“我說過,我是很好的聽眾。”
“唉!”秦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想你早就猜到我不是你們這的人了吧,我也許是來自你們這個時代的遙遠的未來,又也許是來自和你們這個時空相平行的另一個時空。那是一個科技、經濟、文化飛速發展的時代……
在我十七歲那年的冬天,那一天也是12月18日,那一天……
“喂,媽咪,你有沒有和爹地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