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黃勒蘇兵敗逢絕路 白雲生陰除心頭患(2 / 3)

駱馬國敗兵到河邊,衝對岸軍寨大呼叫喝,但卻久無人來接應。女師人馬追殺上來,駱軍無法過河(水闊且深,這邊難尋船隻,來時所用都被退在那岸),再無路可走,隻好返身廝殺死鬥。雙方在河邊展開好一場血戰。終究是女師人馬勢眾,至少八對三的比率,又加上有柳細娘、靈猿,更有大元帥摩羅,具祭械以一往多裏變化、傷到成片的神通,將駱馬國這些兵將殺死大半。餘者多冒險泅渡而逃,少數繳械投降。駱將金波兒為碧雲鸞所斬,銀波兒吃哥麗娘一箭穿透了後腦顱。女師再獲重大勝利,便在烏龍河北岸擇地紮下大營,正對對岸的天狼山白軍連營。

卻道金刀王子黃勒蘇一軍覆沒,兩下裏主帥皆歡喜。單說那大寶梁國太子白雲生,初始得飛探之報,駱馬人落敗,心花怒放,令部眾不得出船北岸救應,按兵不動,專置那一軍於絕地。年輕人便是年輕人,做得未免太過露骨,但凡有人計較,難捏托辭以向外界,後果不是良性。但有不盡他心意的地方,白雲生由幾個敗卒口中獲悉黃勒蘇早逃了,逃到了哪裏,誰也不知道,現在還未來投連環寨。白雲生有些穩不住了,黃勒蘇一日不死,他心中便永不寧靜,因由自然在妹子身上。派人速到天狼山兩邊輔寨——蛤蟆山的清風寨、釣魚磯的朗月寨去查,很快有回報,黃勒蘇也並未逃到此二寨。白雲生好生納悶,心說:“這黃勒蘇能投哪兒去?”喚過心腹人,也是貼身護將,名叫虎牙兒,外號是“人丁”。因為其身不過三尺,又骨瘦如柴,而得此名。但他卻有一身超凡的本領,且心狠手辣。此廝對白雲生忠心耿耿,不求什麼官惠,因為這主子曾經救過他的命。虎牙兒是流浪漢出身,那一年他剛好三十歲,走到西梁地,在一處山邊被惡草的毒刺所傷,泛毒而倒。可巧白雲生(那時他還小著)與一班跟從出外踏春經過,發現了道邊倒著的人兒。仔細一瞧,人人奇怪。虎牙兒形如幼童。但卻生有一撮兒胡須,可辨得出早已是個成年人。白雲生還從來未見過這樣矮小的大人兒,加上虎牙兒長相特別,有許多可樂的地方,教人感興趣。白雲生便讓人把這侏儒用馬馱了,帶回宮中,以後閑時好拿來開心解悶。有醫官治解毒熏,使虎牙兒撿回了這天命。從此小子便給白雲生當了使喚,也成了平常解悶的材料。這廝口齒伶俐,很會來事,頗有心眼。別看貌醜身短,卻倍惹白雲生喜歡,拿他做了心腹。虎牙兒走過的地方無以計數,久混於市井,見多識廣,白雲生最愛聽他道天南海北的稀奇事。這虎牙兒平素見白雲生習練武功,也覺手癢,私下裏偷偷學著練,本來也是有三腳貓的底子,幾分好習。但有一回讓白雲生發現了,虎牙兒可嚇壞了,怕是王子會處治自己。可完全出乎意料,白雲生認為好事,象虎牙兒這般人物若沒點本事,走到哪裏也容易被人欺負,不若見些能耐。白雲生便教虎牙兒同自己一塊兒練,另外傳他了兩三樣道術。不幾年,虎牙兒下了功夫,已不一般,是白雲生的得力幫手,若乎影子而隨。其感蒙主子恩情,死心塌地無貳心,惟命是從,當然頗受器重。今日,白雲生附耳授意之,出去尋一尋黃勒蘇。要他旦若機會適宜,便使巧手段將情敵幹掉,但決不能將事半砸。虎牙兒道:“殿下,交我,您放心吧。”離開白雲生,出走連環寨,索尋黃勒蘇。

野外要找個要找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然該著虎牙兒立功,而金刀王子黃勒蘇劫數已至,此命當絕。這小子被靈猿一口火燒壞了右邊臉,一隻眼睛也鬧瞎了,疼痛難忍,逃個地方那一通翻滾,差差死過去。咬著牙由身上取出些藥粉,敷於傷處,不多會兒痛感減輕許多。這廝靜靜躺了好長時間,精力體力稍稍恢複,方爬起身來。向四周看了看,原是置身在一個土崗上。見崗下不遠處有所茅屋,想是住戶。正覺口中幹渴,腹內饑餓,於是奔茅舍而來,想找點飲食。偏趕主人不知做何去了,不在,黃勒蘇便直接進了屋子,尋了半天,卻隻有點雜合菜、黑麵餅。他能吃那個嗎?悻悻出了房舍。正遇主人回,是個上年紀的婦人。見到黃勒蘇,大呼:“何方惡賊,安敢來老娘屋裏偷盜東西?”更不問誰人,拾起來一根短木棒,劈頭便打。黃勒蘇大怒,叫道:“好個糟老婆子,連本王子也敢打,好狂的膽子,真是找死。”早抬腿一腳,將老婦人踢個仰麵朝天,一命嗚呼。趕巧那虎牙兒轉到這地方,聽腳下裏嚷嚷聲,低頭一瞧,心中樂開了花:“那不是黃勒蘇嗎?小子,該你命喪我手,天意如此。我也可回去請功。”將雲頭落將下來,呼喚:“王子殿下。”黃勒蘇聽得,一愣,“誰在叫我?”甩臉來看,卻是個人丁兒:身材矮小二尺八,皮包骨頭似螳螂;腦袋象在鼠家借,眼睛形同豆粒黃;開口露出虎牙兒,說話細音怕驚人;其貌不揚人丁小,也到世間賴混生。

黃勒蘇認出他是白雲生的跟隨,忙道:“原是虎牙兒,你這是從哪裏來?”虎牙兒道:“殿下,小人是奉我主子命而出。我朝太子殿下聞王子兵敗失蹤,上了火,著了急。連玉蓮公主也是一樣,您若出大事可要坑苦了她。都差我出來尋您,真是好找一番。殿下,怎麼,受傷了?”黃勒蘇道:“可恨一個猴子,為他用火燒傷魔家。”虎牙兒道:“那得趕緊醫治,快隨我回天狼山。”二人騰空而起,奔還天狼山。虎牙兒能讓黃勒蘇回去嗎,俺取一口透甲短刃,猛地刺入黃勒蘇右肋。黃勒蘇慘叫一聲,摔向地麵。虎牙兒搶下來,在黃勒蘇心窩裏再補一刀。看是已死,拎了屍體轉到女師人馬上空,那裏正忙著安營紮寨。虎牙兒將黃勒蘇的屍體一丟,然後疾飛而去,回連環寨向白雲生複命。女師的人見當空落下死人來,不明就裏,可認得是黃勒蘇,便砍了腦袋,掛上了高竿。虎牙兒算是給女師嫁了禍,才引出以後駱馬國與銀洞國二次聯兵進犯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