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黃勒蘇兵敗逢絕路 白雲生陰除心頭患(3 / 3)

女師營盤紮好,摩羅親自沿烏龍河觀對岸白軍的布防。先觀對麵當央的天狼山,見此山:山高勢險,形貌複雜。山高勢險,南飛北雁通不過;形貌複雜,峰林石叢難去數。架架梁比誰雄峻,座座崖攀頭高低。一穀賽過一穀幽,隻是山口少又少。這座山:峰峰傲立狼嘯天,先吞日頭後食月;神仙忙將天幕扯,雲童急送棉花堆;遮住惡種眼光凶,封住登空去的路;林海莽原做囚裝,青藤紫蘿為索繩;千歲萬年風風雨,狼性本劣非可更;恍惚依舊嗷嗷哮,待日升騰闖高庭;多少月月和天天,度度酷暑數數寒;汗流浹背彙溪澗,蒸蒸熱汽大霧垂。就在這天狼山陰麵於適宜之地紮有連環大寨。道道牆,座座門,蘑菇叢生軍帳滿。由半山腰一直延伸到水邊。枝枝杆杆軍旗高高飄揚,條條隻隻戰船密密列布。小隊往來巡邏,哨崗嚴守本位。

摩羅又來觀天狼山東一側的蛤蟆山(實際也屬於天狼山構架的一部分,隻是突出一些罷了)。見這裏:水路較寬,流兒甚緩。一山岸邊,好似一隻蛤蟆待欲跳下水。山並不高,上頭立有座小寨,大幡高挑,書“清風寨”。又轉過身往西,複望了一下天狼山。後又來看那釣魚磯的情形。這小山比天狼山短了大半截,半伸入水。這處水道雖窄,然流湍急。小山上也有小寨一座,挑幡書“朗月寨”。清風寨與朗月寨充其量每一處也就能屯五七百人,起到輔襯作用。可不是為了好看什麼的,而是觀察敵情,警戒兩翼。天狼山、蛤蟆山、釣魚磯這三處真好比一個大人挽兩個小孩兒。“小孩兒”略向前一點,三山三寨呼應,如此形勢。

摩羅與諸將商討大計,淨塵道姑道:“敵方有備,不宜急攻。我軍一路奪關拔寨,經過曆曆苦戰,將士雖有過幾番小的休整,但仍顯疲憊,需要好好調整一下身心。況且我軍轉輸不暢,糧草接濟困難,於軍不利。不若就此暫將兵歇,先固後方,發動故民大力助我。招賢納士,篩勇選將,補而以增軍勢,屯糧積草防止有缺。而這樣下去,敵人為早收複失地,反求戰心切。咱不打他,他反倒會來攻我。我先行防禦,做到不出紕漏,采取後發製人。彼心氣浮躁,謀必不周,我正可利用與此,予以痛擊。而我於空閑的這段時間內,多探南進渡河地點,進行選擇,及製定過水後的策略攻法,做到處處周密無失,隻待時機。如是,再圖敵方,便會輕鬆許多。”木真兒道:“軍師所言甚有道理,凡事有急有緩,隻看是否適宜去做。我軍方與相峙,敵必緊張,加強於戒備提十二分心神。況憑險守要,布置縝密,取之不易。我行以緩,敵也會逐漸鬆弛,相應的必然會有漏洞出現。加者所麵對的敵之主將白雲生,年輕氣盛,據悉手底下戰將亦基本同輩,年歲相仿,多短智而粗魯,所謂‘匹夫’也,好於用蠻,慣以逞強。之麵對一班女人,若與不戰,對他們來講必認為是一種羞恥,會鼓噪速戰。用不著咱們去激,不須彼之朝堂來催,他們便有可能主動擊我,摒己地利。而對於我,不利轉變成有利,正可用兵應之。但是,咱們需要一定的耐心以候之,別再敵尚未急而我先躁,頹了意誌,渙散了心,那便有違初衷,要壞事的。同時也要謹慎,先教自己做到無懈可擊,次才是尋敵之隙而乘,這是最重要的。”眾人皆以為是,蓄力攢勁,暗中謀劃,等待時機以放滿弓之箭,以縱久困的猛獸,狠傷敵人。

女師人馬陳兵北岸,顧於設防,卻毫無進犯河陰的跡象,一反於前態,頗令白軍納悶而不理解,難道婆娘們就此息兵,不思進取?還是知難而滯?時日一長,白軍倒沉不住氣了,尤其是那主帥白雲生,若非月首昆侖勸止,早就殺過烏龍河,與女師作戰,決一雌雄了。拖到今日,一個月也有了,未收複寸土,自無建樹可言,這怎不讓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後生發急惱火。自己第一次掌兵對敵,更作為未來國朝的繼承人,麵上好無光彩,如何令人信服於他。本來月首昆侖的謀算是好的,以守為上,通過時間來磨鈍敵之鋒芒。候對方來犯,乘其南渡當中出現間隙與混亂之機,再作相圖。但白雲生越來越對此感到厭煩,有不同看法,認為這是膽小的表現,示人以弱,會對本軍誌氣造成不良影響。他倒認為應當以堅決一戰,大的勝利來振奮軍威。刹住頹勢,提一提日益萎靡的國人精神,再塑國朝的“輝煌”。再說他手下一班將佐多是同自己一樣的後生小子,什麼山獅tuo(左犭,右它)之子山中虎、山中彪,鐵林之子鐵鵬飛,鐵浮鼉之子鐵大堅,黑水黿之義子黑風旗。其外,還有傷已養好,一心要報仇並戴罪立功的道朝西。再就是駱馬國的幾員將官,都是好戰急功之輩。時不時攛掇白雲生早戰。軍兵也有怨言,駐守長留,難有機會回家。誰不想早打完仗,平滅女師,回顧親人去?再說,麵對一班娘們兒,一群漢們們畏首畏尾,怎麼說也叫人笑話,臉麵沒處擱。將士多想速戰,白雲生心裏亦是動搖,心說:“守地不打,知者知有其謀智,不曉事者便會認為我被女賊嚇住,莫敢與之爭鋒。怕就論我是個飯桶太子,妄加非議,自然也不會討得父皇喜歡。那以後誰還信服我?對我以後登基坐殿也會有不良影響。”思欲戰,然礙於月首昆侖在身邊,隻好忍耐。但機會終於來臨,大和尚有點急事回王城去了。臨行,還一再叮囑白雲生嚴守,一定要守,是為上策。白雲生隻口上應諾,可是月首昆侖剛去,他即傳令下去,好好準備,將與女師對陣交兵。兵將皆喜,摩拳擦掌。正是:熱躁之人統率兵,遲早降臨破軍星。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