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和水溶回到山下,水溶道,“我還擔心黃老前輩不肯借書”如海道,“為了尋他,我這幾年連家也沒顧得上,委屈了玉兒。黃老是個性情中人,和那個南海聖姑不是一路人”水溶道,“兩人同屬南海派,卻是一正一邪,幸虧旋風防範地緊,否則又要被人查知”

“對了,旋風可有小女的消息”如海惦記著黛玉,他已兩鬢成霜,顯然這些年受了奔波之苦,水溶歉然,“讓林師擔心了,玉兒在我府裏,很安全,榮府的人一概不許上門”如海歎道,“當初她母親想要讓她依附於榮府門下,下官便覺得不妥,果然,玉兒過得很不愉快,又被那紈絝寶玉所糾纏,實在令我痛心”

水溶眼裏閃過光芒,“以後玉兒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林師,放心”如海欣慰地點頭,“玉兒終身有托,不負我望,四殿下,你母後若天上有知,定會含笑”水溶兩眼閃著淚,“為了母後,才要靈書庇護,為此,本殿不惜千辛萬苦”

如海緩緩道,“為天下蒼生謀福,才是靈書再世的意義”水溶若有所思,正坐著,旋風進來,“那南海聖姑被我用計引到別處,殿下趕快動身回京”

三人晝夜兼程,趕向京城。卻說那天水瀚回來,悶悶不樂,這日正舉著白海棠扇子反複看著,南安太妃進來,“王兒,你說稀奇麼?賈老太君的一個孫兒,才出生三天就沒了,倒是讓我想起府裏的繡春丫頭,那年也是難產而亡,怎麼那麼巧呢”

水瀚道,“這也是天命”

“我看定是有人作祟”太妃道,“過了年,你倒是快將探春娶過來,衝衝邪也好,否則你好好的手怎會被貂咬了”

“母妃別替兒操辦了”小南王心煩,想起黛玉始終無意於自己,他邊走邊道,“我去白雲觀看看表妹”

白雲觀中,杜月娥正給戚璿上茶,那戚璿是襄陽侯的女兒,笑道,“杜姐姐,你定要跟著南王,小妹勸你不如跟著北王倒好”

“修行之人,不談這些”

戚璿道,“怕什麼?我跟哥哥提了,他答應去提親”“北王就別惹他了”月娥勸道,“他府裏有王妃了”

“那林黛玉有啥?一個孤女,也想做王妃?”戚璿道,“我求了皇後呢”

正說著,小南王進來,“表妹這裏缺什麼呢”月娥忙道,“都齊了,雪下大了吧”忙吩咐燒熱火盆,戚璿抿嘴一笑出去了,水瀚道,“到你這裏才心理安靜”

說著將帶來一瓶梨花酒放在桌上,月娥道,“表哥”

“我們對飲”兩人斟酒,水瀚詩興大發,月娥含笑陪著,心想,“表哥,隻要你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雖明知他愛慕林姑娘,月娥心裏明鏡似的,“表哥的馬打發回去了?”

“我不醉不歸”水瀚道,“來,陪我一杯”月娥靜靜換下了大杯,水瀚醉靠在她肩上,聞到如梅如麝的一縷香氣,心神蕩漾。

月娥的臉色如霞,“表哥,如果我是林姑娘,你會怎樣”

水瀚已經大醉,哈哈笑道,“攜手成鴛鴦,哈哈”他腳步晃動。這晚,白雲觀中西苑一角,銀燈高燒,窗外細雪飄飄。次日晨鍾響起,水瀚才發現隻穿著內衣睡著,“昨晚酒醉,唐突了表妹”

隻見月娥頭上挽著青絲,穿著蓮青道袍,托著一盞梅子茶進來,“昨晚喊夢話,做了什麼夢”

水瀚不好意思,忙起來洗漱,見月娥低著頭,白嫩的臉上燒起紅雲,隻覺得奇怪,“我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讓你受驚了”

“那,你準備怎麼表示”她口氣俏皮,竟不象平時的溫厚。

“多給白雲觀送點東西”水瀚到底粗心,又道,“雪天冷,我這件石青狐氅你留著”月娥也不推辭,吃了早飯便送他出來,站在階前看著他越走越遠,才回到房裏想,“戚妹妹說北王好,那也是她的評判,我心理早有人了,別人再好,也不是我喜歡的”

將石青狐氅披在身上,呼吸著衣上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