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昱晅走了之後,我在十裏雲煙所看到的幻境開始浮上心頭。一幕一幕,交錯重影。我所看到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記憶中單君凰破碎的臉,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單君凰與玊昱晅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我撐起身子推開門,門外是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我這才意識到,這裏不是我的宅子,也不是玊府,醒來過後,我連自己在哪兒,都忘了問。
直到後來幼瀾來扶我,我才知道,這裏是湖心島。
進了屋,她替我倒了一杯水,說道:“單姑娘,你的嘴唇都已經有些幹燥了,喝口水吧。”
我將水杯接了過來,問:“你是叫幼瀾麼?我...我好像感覺你有點兒眼熟。”
幼瀾淺笑一聲,說:“單姑娘可曾記得,您第一次闖入湖心島...”
我細細看她容顏,螓首蛾眉,容顏清麗,終於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那天那個解救了我的紅衣姑娘麼?
她又笑了一聲,起身去替我收拾床鋪,“我隻知道玊公子一直在找一個人,殊不知竟然便是姑娘,如今得見姑娘仙姿佚貌,果真是歎為天人。”
我思量著,這姑娘,嘴可真甜。
她打點好了一切又回來同我說話:“玊公子向來泰山崩於頂仍麵不改色,但得知姑娘傷重,這玊公子啊...幼瀾平生可是第一次見玊公子那般模樣,我同端方都琢磨著,玊公子這人啊,原來也是有軟肋的。單姑娘就安心在這裏養傷,有什麼需要的,交代幼瀾一聲即可。”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問了一句:“你把玊昱晅說得這麼好,若是他要同你在一起,你可願意?”
“......”
幼瀾臉都白了,幹笑了兩聲,道:“單姑娘你說這話,真是玩笑開大了,玊公子對幼瀾有恩,但......”
我追問道:“但什麼?”
她笑了笑,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女子終其一生所追求的,不是唯有一心人而已麼?若不同心,又何來幸福可言?”
我喃喃道:“一心人麼?”
玊昱晅怎會是我的一心人呢,他待我如此,皆是因為單君凰罷了。
再說了,我......我不喜歡他。
……
這個晚上的月亮明亮得出奇。
我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間又感覺有人在給我喂藥。“蹭”地睜開眼睛,差點被嚇得魂不附體。嘴唇上是軟綿綿的觸感,趁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一個人影擋在我眼前,正嘴對嘴地在給我渡“藥”。
這距離實在太近,我不可避免地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熏苔香,那是玊昱晅身上特有的味道,這個人,為什麼靠我這麼近!一想到此處,我的火氣就上來了,“蹭”地又抬起了手。
“你又想打我!”玊昱晅反應過來將我的手一把製住:“還使這麼大勁!”
我胸口砰砰直跳,大怒道:“你在幹嘛?”話說完便嚐到自己口中的甜腥味,又問:“你喂我吃的什麼?”
“誰讓你沒事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副樣子,你還想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