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破廟,小白便流著口水跟我說:“小黑回來了。”說罷還抽了抽鼻子,完完全全棄我於不顧,撒了歡了衝了進去。
空氣中有一股肉香味,進了裏屋,果然是小黑。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了隻兔子,正放在火上烤。
我隻有在餓肚子的時候感覺有小黑在真好。還是一個看著就擁有著極其豐富的曆練經驗的小黑。不像我,第一次下山,沒錢,第二次出逃,沒吃的。
本來打算住店打打尖,實在不行采采野果也就應付過去了,誰知道會跑來這種人跡罕至還冰天雪地的地方,哪裏有野果讓你采哦。
我將花朵插進瓷瓶,而昨天的那朵,隻是一天,便已經徹底枯萎了。
之後小黑給我遞了烤好的兔肉。填飽了肚子我發自內心的同小黑說了一聲謝謝,然而他隻是看了我一眼,還是冷冰冰的。
小白甜膩膩地說了一聲:“小黑大哥哥你真好。”
說罷它便乖巧地往小黑的腳邊靠去。
我嗤笑:“又小又大的,到底是小還是大?你忘了是誰把你綁在洞口外了?又忘了是誰讓你沒有變成烤狐狸了?”
小白的動作霎時止住了,更好笑的是小黑想要摸它的手頓在了半空。
短暫的寂靜之後,小白哼的一聲,假裝不在意,卻悄悄地退了回來。
小黑的手尷尬地頓了一會,便滑下一把匕首,於是,他又開始把玩那把匕首了。
那把匕首我仔細瞧過,它的形狀弧度接近一個半圓,刀刃是銀白色的,刀柄上有五指可握的凹槽。像是替某人專門打造的,而且是個男子所有,因為那凹槽我一個女子用著,十分不順手。而小黑,用著似乎挺順手的。
小白忽然問我:“哥哥,如今我已經帶你到目的地了,你包袱裏的一半首飾歸我了吧?”
我心想這些首飾也都是我當初胡亂拿的,便答應了。它便開開心心地選了起來。
選著選著它又問我:“哥哥你怎麼有這麼多值錢的首飾呀,發達了啊,我以後可以不靠寫小說坐吃山空了呀。”
我笑,說:“你準備活多少年?這些夠你坐吃山空的嗎?”
“呸呸呸,我淡水水才活了一百年,這些肯定不夠。”
過了一會它又狡黠地問我:“哥哥,這些你到底從哪裏弄來的?”
我順口便說了句:“從家裏偷的。”
“從家裏?偷的?你哪個家什麼時候有這些東西了?”
我忽地就愣了愣。我哪個家?汴城,還是空桑?湖心島對我來說,已經是家了嗎?
終究我對小白說:“汴城啊。”
畢竟,我有宅子在那裏不是麼。這小白,還光顧過。
小黑將水袋遞給我。我打開喝了兩口,再看屋外,月亮又升起來了。
瓷瓶裏的花又變成了曼珠沙華。
不過小黑今天沒有悄悄消失。
我推開門看了看屋外,景致依舊和昨日一樣。
月亮亮得嚇人。
茫然地退回屋裏,心想,解不開這裏的迷,大概是無法得知離鏡巫族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