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會是誰堆的雪人?”小白道。
“這雪人應該是半夜或者清晨堆的。太早,積雪不夠,太晚,新落下的雪花也不足以覆蓋住腳印。昨天我們沒有誰仔細注意到這裏,即便有腳印的痕跡也會誤以為是自己人踩踏上去的,而現在化雪了,便更是看不出來了。”我說。
“恩...”小白從雪人身邊走了回來,狐狸腦袋低垂,似在作沉思狀,想了很久,醒悟道:“哥哥的意思是,這雪人是那些凶手堆的?”
我想了想,說:“恩。不然好像一時間找不出別的解釋了。”
小白說:“這是什麼樣的組織才會培養出這樣的殺手?這殺手好貪玩呀。”
我想了想,若推測是真,那這殺手可的確真夠貪玩的,童心未泯啊。
“你覺得呢?”我問小黑。
小黑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
這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看見小黑的笑容,大都時間他都跟塊木雕似的,也不曾言語。他的笑容很淺,卻有著一絲淡淡的,邪氣。我好奇他到底想到了什麼以至於麵癱臉竟然有了表情,他便已經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稍稍運氣,在雪地上寫下了幾個大字。
我看了過去,他寫的,是“南國人”三個字。
留息城地處西界,小黑為什麼要寫“南國人”?與留息城結怨的組織出自南國嗎?
“你的意思是指凶手出自南國嗎?”我問,“為什麼會是南國人?跟雪人又有什麼關係?”
我百思不得其解。
“南國不下雪。”小白突然說道。
“恩?”
“嘿嘿。”小白笑了一聲,又道:“還是因為貪玩唄。”
“說清楚。”
“哥哥不知道嗎?以溪隱為分界嶺,南國那邊從來不曾下過雪。這些凶手出自南國,有可能以前甚至都沒有來過西涼,沒有去過遠東,也沒有見過雪,又或者是見得少,這一次跑到西界來殺人,難得見一場雪,殺了人之後,便忍不住堆了個雪人玩玩。”小白說。
我愣了一愣,還有這樣的解釋?
“呃,會是這樣嗎?”我說。
“有可能是這樣。哥哥不是說要找凶手麼,自然不能錯過任何可能性咯。南國從來不下雪,南國人對雪感興趣怎麼啦,不是很正常嘛?就算是殺手,也是人嗎,貪玩之心人皆有之。”
小黑沒有多餘的解釋,似乎對這種說法胸有成竹。
“出自南國,殺手,光有這幾點,也不足以確認誰是真正的凶手。”我說。
“這倒是,所以哥哥你又何必給自己攬活幹呢?如果真是殺手組織幹的,那就還要去找買凶殺人的人,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說是你誇了口,但可能連那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其實我覺得哥哥隻是想了結他的仇恨,讓他以後不必大肆報仇,那就讓他相信仇人已死就夠了,又何必真正去動手呢?”
我又是一愣,小白說得好有道理,同時也提醒了我,我竟然沒有等那個小孩醒來,他說不定知道什麼,那這樣仇人我也不要找的這麼辛苦了。
……
第二天。
時至二月:桃始夭。玉蘭解。紫荊繁。杏花飾其靨。梨花溶。李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