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著下巴看了半天的鏤葉屏風,手不由自主地敲著小葉紫檀木的桌子打節拍。
這裏的食材是真心配不上這裏的裝潢。
我開始想念風吟了。
小白嘟囔道:“吃吧,吃吧,至少吃不死。”
我心想你這畜生倒是好養活。
最終我站在二樓,如帝王一般,目光如炬地俯視著一樓寥寥無幾的賓客,心生惆悵。
樓下的賓客也甚為奇怪。他們來此似乎不是為了飽腹,因為他們麵前的桌子根本沒有上菜,隻有一些酒水。我掃視了一圈,隻找到一個認真吃飯的。
那男子四十來歲,高大威猛,虎背熊腰,一臉威嚴,桌子上還放了把大砍刀。小樹妖給他上了一碗麵,兩個餅,他便摩拳擦掌,大口大口的喝起湯來。
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我不禁疑惑,難道就我的食物味道不對?
我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他拍桌而起,“搞什麼!為什麼我的麵裏會有蒼蠅!我點的可是白金套餐!”
我微微苦笑,我點的還是最高級的王者套餐呢,也沒有好到那裏去。本來想點個大俠套餐,二兩酒半斤牛肉,經濟又營養,可惜,我不能喝酒。
那人又大喝一聲:“叫掌櫃的來見我!”
這一聲嗬斥振聾發聵,大有穿雲裂石之式,我不禁心中附和,壯士,好氣魄!
周圍的幾個賓客接二連三的朝他看了一眼,一個個神情默然。
我轉頭欲叫小白快來一同觀摩,又聞一聲慘叫響徹雲霄,待我再看時,那壯士竟無故消失,其他人好似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的繼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位公子,還請少安毋躁。若今日飯菜不和口味,不如明日再來。”
這聲音飄忽低啞,言辭間又帶著些許輕慢之感。我心想這是在同我說話?疑惑間臨座的那個紫衣背影轉過身來,原是一名相貌俊美異常的男子。
說他美,是因為他俊得實在太柔,嫵媚的眼角微微上揚,薄薄的嘴唇呈粉嫩的紅色,兩道不濃不淡的眉毛,眉間有一枚火紋印記,皮膚光潔白皙,若不是那高挺的鼻梁和略帶棱角的臉龐,若不是那高大的個頭與寬闊的肩膀偉岸的身軀毫不自棄地彰顯著陽剛之氣,說他比女子更柔,比女子更美,一點也不為過!
那男子慢悠悠舉起手中的酒杯,朝我微微一笑,“在下葉塵,長居於此,不知能否有幸同閣下交個朋友?”
我以茶代酒,點頭報以一禮:“在下單簷,還禮。”
一旁的小白沉不住氣,道:“你可真是大膽。”
我還在思量小白這話是對我說的呢,還是對葉塵說的呢,葉塵的嘴角已然微微一僵,說:“還請狐……你莫要見怪,葉塵並無惡意。”
我想這葉塵的氣勢怎麼能讓小白給壓下去呢,不禁搖了搖頭。從中盤桓了幾句,便告了辭,反正也沒有什麼可吃的。臨走的時候葉塵告知我,說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去問他,他長居於天字號樓。
黃昏的餘暉照的小白好像籠了一層金光,走在回房的路上我逗它,說那個葉塵比你長得更像狐狸。小白滿是不悅,說,再像他也不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