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紅撫摸著男子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冷冷地笑:“我殘忍,我這個親哥哥才殘忍,我辛辛苦苦找回來他竟然不認我,護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裏找回來的野女人,要殺我!”小桃紅淒厲地笑了兩聲,似嘲諷,眼神卻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雙唇止不住地顫抖:“這可是我的親哥哥呀,在母體裏就同我雙生一體的親哥哥呀。”
“親哥哥,你還殺他?你真是可怕。”我簡直是匪夷所思。
小桃紅眼中閃過驚慌的神色,隻是一瞬,嫵媚的眼神遊走,又彎起了嘴角:“我可怕,說出這種話,清姑娘,你還沒有殺過人吧。”
我隻得頓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將屍身緩緩放下,側身坐到石凳上,似在自言自語:“人的心才最可怕。”她的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雙足,那一雙凝脂般的玉腿就這樣若隱若現的露在外麵,眼神如魅竟然好似起一絲誘惑。
我皺眉,真是女鬼呀。
“聽到小白說你受傷,我還想救你來著,可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沒有必要了。”我喃喃道。
“救我?”她的眼中升騰起一股複雜的神色:“連主人都救不了我你能救我?”
那抹神色揉雜摻入了無數的情緒,似笑又似哭:“多虧了這傷,我那哥哥才對我下不了殺手呀。”
她伸手,扯開自己胸前的衣襟。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一道耀眼地閃電將她凝脂般的肌膚照得更加白皙,而在那盈盈可握的豐潤之下,竟然布滿了極為粗陋的傷疤,一直貫穿了她的整個身體,仿佛一個被人拆卸了的布娃娃,重新拚接縫合起來了一般。
“這傷……”
小桃紅眼中蓄滿淚水,笑得淒然:“這樣的傷,你能治嗎?我與哥哥本是聯體雙生,五歲那年,父母找人將我與哥哥分割開來,可惡的庸醫將我的內髒割得殘缺不全,隻為了讓我哥哥有一個完整的身體!我的哥哥健康的活了下來,而我卻帶著無數的殘疾,被他們當成垃圾一般殘忍地丟棄!幸好……主人發現了我,複活了我,將我的心髒……”
小桃紅臉上的笑意混雜著淚水,編織出一種深刻的恨意:“這也就罷了,隻要哥哥能活著,我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那可是小時候最懂我疼我的哥哥啊……”
“可是這個賤女人!”她指著地上那具幹癟的屍體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個賤女人,她奪走了我的哥哥!”
她沾著血腥的雙手顫抖地蒙上雙眼,眼淚從她的指間滾落下來。嗚咽不止的狂風吹的她的頭發四散飛舞,也吹起漫山的灰塵草屑,我艱難地動了動嘴唇:“我能……”
一個爆發的音節從她的胸腔悶聲而出,她伏在那具屍身之上,放聲慟哭,“我那個所謂英雄豪傑的父親,為了聯合西界南國兩方勢力,將我指腹為婚同禦劍樓定下了一門姻親,我同哥哥出生以後,便將我與哥哥藏起來照顧了五年,殺了所有知曉這件事情的人,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我的娘親也是親手被他虐待而死!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眼淚還在滑落她卻笑得更甚癡狂:“我被拋棄之後,他還找了人來冒充我的身份。為的是保住那門親事!所以,五年前我回來殺了他,親手殺了我的父親!”
她發泄地狂笑:“哈哈哈哈,更可恨的是,我這個親愛的哥哥害怕我殺光全莊的人,竟然讓我等他五年,他跟我說他還是最疼我,他說五年後這個假妹妹嫁入禦劍樓,他就來接我回家,風風光光地把我八抬大轎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