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人的感覺最為敏感，同事馬鈴一眼就看出了他們間的不同尋常，正想借機離開，這時就過來了一個顧客，她馬上大聲地招呼著，將有限的時間與空間留給他們。
“嵐嵐，你怎能這樣把我介紹給你的同事？”肖雨生一見馬鈴離去，立即責問道。
嵐嵐想說什麼，咬了咬嘴唇，終是什麼也沒說出。
“嵐嵐，你像是在故意回避著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來找陳嵐嵐之前，肖雨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過她的驚喜與激動，可眼前的情景實在令他難以接受無法理解。
“你怎麼不說話呀嵐嵐？！”肖雨生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好半天，陳嵐嵐才開口道：“雨生，有些事，我一兩句跟你說不清，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來嵐嵐果真發生了什麼大事，猛然就想起了她在電報中所說的“要事”。正要問，想到嵐嵐剛才的話，就道：“那麼，今天晚上，我們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談談怎麼樣？”
“行！”嵐嵐回答得相當爽快。
於是，很快就約定了具體的時間與地點。
}h2}5
陳嵐嵐比肖雨生先到一步，她穿了一條裙子，站在柔和的路燈下，窈窕的身材顯得楚楚動人。隔老遠，肖雨生就見到了她的身影，過去的回憶與感覺全部複活，一顆心怦怦跳動著大有按捺不住之勢。近前一瞧，嵐嵐的臉上化了淡妝，紅潤的膚色代替了白天的蒼白與憔悴，又變成了美麗動人的嫦娥仙子。
白天與黑夜，轉眼之間，嵐嵐的變化真有如天壤之別嗬！
女為悅己者容，是雨生的突然出現激活、煥發了她全身的美感。
兩人並肩向著江堤走去，嵐嵐身上的淡香陣陣襲來，雨生貪婪地吮吸著。走入一片暗影，他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輕輕地喚了一聲“嵐嵐”，猛然將她摟在懷裏。
嵐嵐將他一把推開道：“雨生，別……別這樣…….”
雨生以為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感到難堪與害羞，也就沒有堅持。
“嵐嵐，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淡？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你呀！”雨生於不滿中傾訴衷腸。“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可是我……”“你怎麼啦？”“雨生，我真不知從何說起，該向你說些什麼才好。”“你在電報中說的那件要事到底是件什麼了不得的要事？”“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說著就到了江邊，兩人尋了一塊稍微隱蔽的地方，正準備坐下，陳嵐嵐就撲進了肖雨生懷中。“雨生，雨生……”她喃喃地說著，微微閉上雙眼，主動將嘴唇湊了過來。
“親親嵐嵐……”肖雨生叫了這麼一聲，使出全身力氣迎了上去，剛剛感受著她肌膚的溫熱，而舌頭與舌頭的攪動更使他銷魂奪魄。陳嵐嵐熱病似地呻吟著，全身顫抖不已。肖雨生掠過震撼身心的強烈風暴與透入骨髓的快感，周圍的世界又一次消失不見，連他自己，都仿佛被融化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肖雨生才回歸自我，恢複常態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嵐嵐仍躺在他的懷裏。借著清涼的月光低頭一瞧，嵐嵐臉上竟然掛著晶瑩的淚珠。
“嵐嵐，你又哭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嗬？”他摟著她一抽一抽的肩頭問。“雨生，”嵐嵐哽咽道，“這恐怕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了。”雨生一驚，似乎有人在他背後推了一掌，大有猛然墜入深淵之感：“什麼？你說什麼？你該不是在說夢話吧？”陳嵐嵐掙脫他的懷抱，定了定神，毅然決然地說道：“雨生，這不是夢話，而是真的！別急，請不要打斷我，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你的……”
雨生耐心地聽著，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得從陳嵐嵐的招工說起。
在南漳，嵐嵐也曾找過執掌招工大權的有關要人，這些人一見嵐嵐，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就盯在她那豐滿的胸脯上，一語雙關地說像嵐嵐這樣有著美麗的臉蛋與優秀的條件，隻要稍微努力稍微開掘，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剛開始，單純的嵐嵐什麼也不懂，也就信以為真了。她努力幹活，刻意表現自己，可每次的招工指標，都輪不到她的頭上。直到一位長了滿臉麻子的傅主任將她關在辦公室內欲行不軌，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隻要讓他滿意，哪怕一次也行，那麼，他就可以百分之百地讓她招工走人，陳嵐嵐這才懂得了那些話語背後所隱藏的內在含義。於是，她也就知道了張虹為什麼能夠第一個弄到招工指標的內幕了，原來是一場人類最為肮髒的黑幕交易嗬！既然如此，她陳嵐嵐寧可待在農村當一輩子農民，也不願出賣肉體出賣靈魂換取這返城的名額與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