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位鼎鼎大名的魔君也不過如此,就會耍耍把式。”一位得道不過數千年,資曆淺到隻能從布滿灰塵的古籍中了解魔族的塌鼻梁仙人,收拾好剛才的驚愕,略整理衣襟,看著那團在黑夜中也惹眼的魔雲越來越遠,瞬時又撿起了天界高高在上的姿態。
在一眾仙人都受到驚嚇,心裏開始微微質疑天界的正統權威時,此位仙人的話仿佛是定心丸,給神情恍惚的諸仙狠狠地定了定神。丟什麼也不能丟麵子,尤其是六界最尊貴的天界的麵子。何況撿麵子這種事,天界的一幹人都是各種好手。
“是啊,是啊。”圓潤的豌豆眼仙人在眾人混戰的時候,腳底抹油,溜之。奈何沒走幾步就遇見寒禦的龍卷風,被摔得鼻青臉腫,充血的眼眶把豌豆眼也擠成了綠豆眼:“若是動真格的,那魔君哪裏是……是我天界的對手。要是天東王在,哪裏能容得他小小魔君囂張。”說完,又微眯著眼,綠豆眼又變成了芝麻眼,用手捂著他的臉,輕歎了聲:“哎呦。”
“哼,可不是。”神武將軍的威名在六界說起來也是響當當的,卻被一匹不知姓名的妖馬鬥得節節敗退。更被魔君一招凍住,完全無力反抗。這輩子也沒這樣丟臉過。“若不是本將軍今日貪杯了,能給他雲疆好果子吃?”言罷,威風凜凜地揮了一回手中的破天槍。
“傳言總是言過其實。”玉麵仙官原本雪白的麵龐此刻慘白中範青,青中還透著些黑紫。看來剛才的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此刻也淡定道:“眾仙友倒是不必在意。”
“不過現在和雲疆撕破了臉,如果那個凡人女子真的有事,那……”芝麻眼仙人腫著臉,猶豫道。
“小小雲疆,即便撕破臉,他還真能與我天界為敵?”神武將軍嗤笑道,“本將軍借他十個膽,看他魔君倒是敢也不敢?”
“魔君看來隻會使些花把式,”玉麵仙官拍了拍神武將軍的肩膀,輕鬆道,“不足為懼,不足為懼啊。”
“那倒未必啊。現今的魔君,道行即便比不過當初的魔神,可相差絕不超過兩分。”滿頭白發的耶莫仙君一臉凝重,雪白的眉毛微蹙,感歎道,“有此魔君,雲疆魔族的未來,不可限量。”
“耶莫仙君,你這是長魔族誌氣,滅我天界威風。”塌鼻梁的仙人略向前一步,不滿道。
“兼修仙友,你得道時間晚,沒有經曆過天魔大戰,沒見過雲疆魔神的威力。”耶莫語重心長地對塌鼻梁被喚作兼修的仙說。“那真是鬼神同泣,天……”
耶莫尚未來得及往下說,就被兼修打斷:“打住,打住。魔神?哼,魔神早被我天族的神君打得神格盡毀。”他得意一笑,“這不正好說明他雲疆不足為懼?”
“可是,”豌豆眼仙人努力睜著眼,做疑問狀,“咱的兩位神君也沒了呀?”
“算上那位最無用的夜神,應該是三位神君。”
“這……”
天帝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但表麵卻一派雲淡風輕,望著逐漸遠去的魔雲,微微有些出神。
天後冷眼看著他的每一個神情。準確的說,自從魔君出現之後,天帝那張萬萬年不曾變過的臉上隻有一個神情。不用想,她也知道他在思念誰。嫉妒在內心翻湧,卻故作平靜問天帝道:“天帝如此縱容魔君,莫不是因為那張臉?本宮看來,魔君竟比天東王更像姐姐。難道姐姐沒死,又另嫁他人,生了魔君?這樣論起來,凡人女子中,姐姐當是翹楚……”
聽到她的話,天帝從記憶中回神,極淡的看了她一眼,一言未發,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