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巷,夜雨淅淅。
“爺爺……”阿妄激動地看著眼前的人影,因為這意外的重逢,原本倔強不服輸的少年此刻也紅了眼眶。若不是眼前的一切都太過真實,隻怕還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老者拔出插在屍身上的匕首,將紅胡子的屍體無情地扔至一邊。濺滿了血腥的大手摘下頭頂的兜帽,愛憐地看著阿妄笑了笑,“阿妄,沒事吧?”依舊是最普通的問候,卻透漏出無限的關心,阿妄紅著眼圈點了點頭,若不是極力控製著,眼淚隻怕隨時都要掉落下來。那場令犀竭族舉家傾族的大難,原本以為爺爺年邁,根本無法從敵人的攻擊中逃脫出來,卻沒想到,能在這裏意外重逢。
不過……爺爺的身手……
老者歎了口氣,看出他眼神中的不解,卻沒有多做解釋,隻是飛快地抓起阿妄的身子,另一隻手提起了祭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腳步飛快地閃入小巷深處,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等他們走遠,一直藏身於陰影中的遊俠才呼了口長氣,唇角再一次勾起妖冶的笑意。他剛剛果然沒有聽錯,這周圍一直隱藏著一個高手。
以他的能力來說,他當然知道紅胡子從未走遠,手段拙劣地藏身於角落靜靜等待機會。這個像老鼠一樣的家夥不足為懼,反倒是一直沒有現身的高手令他頗為擔憂。在沒辦法判斷他是敵是友的前提下,他不敢再有任何行動。
所以,以退為進,他故意把匕首留在了阿妄的身邊,又故意尋了一個借口離開。他知道紅胡子一定耐不住貪婪,自然會出來拿走那把匕首,而對於他這樣小心的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留阿妄活口的。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逼藏身於暗處的高手出現?帶著這樣的疑慮,他故作輕鬆的離開,隨後就立刻隱住鋒芒,悄然轉回,躲藏於小巷高處的一間屋角。沒有猜錯,高手果然出現了。當然,就算他不出現,遊俠也不會讓阿妄出事,畢竟……
他笑了笑,隨後又他皺了皺眉。阿妄稱呼那個高手為爺爺,關係顯然十分親近。而他之前所得的消息,卻從未出現過這位老人,看來消息的搜集遠遠不夠。更何況……如果他沒有看錯,這位爺爺出手的手法像是皇旗家族的招數……八大家族之中的皇旗家族優秀人才一直不斷,若非必然,他暫時不想招惹。
看來,計劃要稍稍改變一下了……他不快地從高處輕輕翻身落下,冷冷瞥了一眼死去的紅胡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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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被遺棄的房子,殘破的房頂四處都在漏雨,隻有角落能夠勉強容身。煙塵中滿地的舊物垃圾,空氣中都帶著一股發黴的難聞味道。阿妄動了動胳膊,雖然依舊不能用力,但比之前已經好多了,看來紅胡子沒有撒謊,那毒藥的確無需解藥,時間一到,藥效自然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