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暗花你快看,這嫁衣好看嗎?”我迫不及待的取出衣服圍在了自己的身上,“公主公主,萬萬不可呀,快放下快放下,婚嫁前穿嫁衣是大忌,奴婢求公主放下”暗花很緊張的跪在了地上,我扶起她,笑嘻嘻的說:“哎呀,不要緊啦,反正早晚都要穿,我穿上看看哪裏不合適還可以修剪,快快幫我穿起來”,這個嫁衣實在是太美了,料子也很輕盈,特別是穿珠的位置恰到好處,金絲銀線絕對罕見,這是我最奢華的一件衣服了。
我樂不思蜀,暗花卻擔心不已,在我脫下萬紗裙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查覺屋頂上多了一個穿夜行衣的人,我也給了他成為君子的機會,因為,在我換衣服的時候我讓人把燈熄了,所以,他能看到的隻是我身著鳳冠霞帔的樣子,沒錯,他篤定我是他一生所追尋的女子,沒有交集卻最為深愛的女人,他美美的笑著,他覺得他是幸福的,不僅是第一個看到我麵貌的人,更是第一個見我身著嫁衣的人。
他幻想著自己牽著我的手,效仿民間的拜堂成親,那一段自己設計的美好,終歸被自己破壞,他踩空了,在劈裏啪啦的聲音過後,跳躍在我的身後,他蒙著麵,冷酷的像是個殺手,而眼睛裏卻寫不盡的溫柔。
“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惡意”他不斷的向後退,不停的和我解釋,我望了望屋頂,七零八碎,沒有惡意,誰信啊,但理智還是壓過了我憤怒的想法,衝動的行為,淑女,淑女,我要淑女,我強迫自己設想兩個結局,殺了他就會驗證了提早穿嫁衣不吉利的預言,留著他,對於一個來曆不明且見我容貌的人我情何以堪。
我推了一下身旁父皇早前設置好的機關,他立刻被吊了起來,暗花上前摘下他麵罩,我反複的看了幾眼:“是你,又是你”,我真想掐死他,“姑娘還記得我,謝謝”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沒想到人被吊起來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難受”我一邊說一邊提緊繩子。
“被吊起來是難受的,可我的心並不難受,我能與你近距離四目相對,已經是老天難得恩賜”,他還在自我陶醉,完全與那副冷俊的麵孔不協調,“暗花,把他放下來”我故作溫柔的說。
“公主,這…恐怕不妥吧”她因為關心我,有所猶豫。
“有什麼不妥,我都被你們吊起來了,還能逃得出你們的擺布,快放我下來”他自以為是的樣子很是搞笑。
“放下來吧”我重複了一次,我遞給他一塊通行牌,命暗花拿了一件宮服,讓他離去,“你為什麼放我走,夜闖皇宮是死罪,你當真放我離去”他感到奇怪,他一定會認為是個陷阱,他擔心前腳一出便被亂箭射死,我雖沒害他之心,卻有意讓他一路膽戰心驚的離宮,自己嚇自己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當真,我放你出去,去和你的家人團聚”我很認真的回答,“為什麼?”,“因為,我當你是朋友”我也是真的這麼認為,我相信人世間的緣分,當感激那日墮馬他奮不顧身的相救。他依依不舍的離開我的寢殿,不管是誰看到他那背影都會為之傾倒。
“暗花把嫁衣包起來,明日,我們一同去母後的寢宮,去討一對鴛鴦,你不知道母後的繡工美妙絕倫,無人能及”我有些得意忘形,“奴婢知道,奴婢老早就知道凡經過皇後娘娘之手繡製的,都栩栩如生,想必那鴛鴦一定活脫脫的映襯在公主的嫁衣上,成雙成對,也寓意公主您和駙馬爺比翼雙飛,神仙豔羨”我還真沒注意,這暗花說起話來還有些意思,我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你知道”。
我的夜晚很美,很美。“小胡子,傳我命,在傾城大婚之日,布置百裏花紅,花轎八頂,從丞相府出發直奔皇宮”江陵吩咐著,“公子,您,您這萬萬不可呀”小胡子十分擔心的說,盼望著他能收回成命。
“有何不可”江陵問道,“恕奴才之言,我們還在古國境地,已是以身犯險,若搶親,那我們必死無疑,公子深思”小胡子說的卻有道理,一個奴才都想的到,他江陵如此聰明之人豈有不明之理。
“我沒有說去搶親,雖今生無緣與傾國白首齊眉,比翼雙飛,但我仍舊盛裝百裏的迎娶無她的空鸞,至十年內不娶妻,以此明誌愛其十年空戀十年”,他的決心已下,沒有人能夠去改變,小胡子伸出手擺弄著指頭,“十年?我的天老爺”。
江陵的冷酷外表人人能看的見,他內心的溫柔卻沒有看的懂,他動情無法自拔,他動心也無人能助,遠在江國的母親不斷送出返國帖子,江陵則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