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近房間的每一步,秋落都作好了最好的心理準備,月子恪不會背叛自己的,就算他現在醉夢之中…若是,可惜,但願有若是吧!若是巧因還念及姐妹情分,或許盡量還可回到當初。若是真如自己所想,一切又該如何麵對?
“你不怕對不起落兒?”走近寢房,月子恪的聲音就傳來,聽著哪有一絲醉意。
“我?我是對不起姑娘,可…”巧因並未想到月子恪竟然沒有醉倒,那明如星眸的黑色瞳孔閃耀的是恨戾,巧因被月子恪這樣看著,說話間吐吐吞吞,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以為在本王酒裏下藥本王就會中計?想做本王的侍妾先要問問你家姑娘同不同意!要不是看在你從小伺候落兒的份上,本王現在就了解了你!”月子恪內心震怒無比,身邊竟然有人暗算自己,秋落怕是現在還不知曉,若是她知道了會受得了麼?
巧因整個人臉色蒼白,如鬼魅般呆在那裏,還未說話間,秋落用最大的力氣推開了房門。
月子恪衣冠楚楚的立在榻前,巧因衣衫不整的癱在地上,榻上竟然還有個“月子恪”隻著一個褻褲昏睡著,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月子恪。
“落兒!”榻前的月子恪眼裏閃過一絲驚慌,落兒還是知道了,又看秋落臉色蒼白,杏眸裏閃爍著痛心。
“姑娘!”巧因本就呆在那裏,推門的聲音將她驚醒,誰知更讓她推入萬劫之地。“我…我…”
越到此時,秋落仿佛就越鎮定自若,一步一步走到巧因跟前,“唰”的一聲,秋落一耳光打在巧因臉上:“這一巴掌,是給背叛我的巧因姐姐,此後,我與你再不相識!”眼淚隨即而落,秋落用力噎住滿腹的哭訴,鎮定的不讓自己發出聲。
“落兒!逐她出府未必不可,可要先給眾人一個交代啊!”月子恪擁住秋落,讓她趴在自己肩頭,一隻手輕撫著秋落的青絲發鬢,細聲安慰。
“姑娘…不要逐我出府,不然我就無所依靠了!”巧因頓時就急了,她本就是被葉府買回去的,無親無靠,這些年又隨秋落養尊處優,出了王府就隻能死路一條,那麼多年的姐妹,姑娘她能原諒自己的…自己那麼想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盡管我有心留你,終歸有人容不下你。昔日姐妹,是該念舊情,可舊情已了,再是有情也該無情了…”天知道秋落說出這句話強忍住多少淚水!若是饒了巧因,自己原諒她,可王府還有薄老太君,她又怎麼會容忍?不要看來薄老太君表麵溫和,卻絕容不得王府有一點瑕疵。讓若是事情傳出去王府的臉麵又如何收?讓巧因回蕭家,但願母親能不計較肯收留她。“回蕭府吧!”
巧因眼眸裏閃過驚喜又瞬間破滅,事情傳出去誰不會知道,回蕭府更是能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有何顏麵,對,自己已經沒有顏麵了…
“巧姐姐,你恨我吧…”秋落沒等巧因回答又道:“你應該恨我,從小把你拖累,遇到喜歡的良人還被我先入為賓,那麼多年的姐妹卻不肯分你一絲溫暖…”秋落心亂,卻又無處可傾訴。
“我哪裏敢恨你,我對不起老爺夫人,從小要不是他們我早就餓死街頭了,如今犯下這般見不得人的事情,又如何去麵對他們…”巧因已經後悔莫及,隻怪自己,不知今日出去後該怎麼麵對眾人,心中蒼涼劃過,今生命本就是葉家所給,又有何臉麵活下去?眼光撇到了簾帳上懸掛的珠光貝玉青龍劍,嘴唇冷笑依然。
月子恪和秋落哪裏注意到了巧因,月子恪正撫慰著心上人,秋落閉著眼睛忍著眼淚卻還是奔泉而流此時月子恪像是一座小山,能讓自己依靠著…
巧因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搶著那把青龍劍,下一刻金屬劃過脖頸發出的聲音便刺透人的耳膜,一股滾熱的紅色液體噴湧而出,秋落回頭間巧因那垂落的身形搖搖晃晃,那一刻想用力喊出的話語全卡在了,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甩開月子恪就接住巧因。巧因盡管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還是強忍著掛起一絲微笑,想多說一個字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下去:“姑…姑娘,我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我可以去給老爺…夫人…”巧因再也說不下去了,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也越來越想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