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幾近飛灰湮滅的親切讓周涵雨頭暈目眩,在門口的台階上原地站了好久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的向前傾李慶民從周涵雨身後用力一攔,周涵雨被李慶民抱個滿懷沒有跌下台階,李慶民用眼睛的打量著被自己扣在懷裏的周涵雨還不時用前胸厚厚的脂肪擠著周涵雨的肩膀說:“這麼漂亮的臉蛋,摔壞了咋辦?”然後看著周涵雨不懷好意的笑著。
周涵雨緩了過神兒抬起頭看到自己在李慶民懷裏倚靠的如此親昵,那是一張長滿橫肉的臉,毛孔好像都在茲茲的向外冒著油,眼鏡架也在寬厚的臉頰上足足像個外展的八字腳,前胸的襯衫扣子七扭八歪的係在一起,周涵雨向前挪著自己將陷在李慶民胸前的身體抽出來,邁出的右腳踩空在台階上,整個人都向右倒,李慶民拽著周涵雨的左手臂用力一扯把周涵雨拎到一旁,周涵雨前額散落了幾縷頭發木木的站在一旁,李慶民緊緊的抓著周涵雨的手踝說:“我這算是搭救把,我可是搭救了你兩次。”笑嗬嗬的轉身進了樓裏。
周涵雨沒有搭話,在李慶民轉身走了好一會才麵無任何表情的說:“謝謝。”
在原地又站了還一會兒,突然有個念頭,她想回他們的家,她是想念彥航的,一直都是,甚至是會在一口一口呼吸裏滲進肺子裏。
周涵雨在向前傾的刹那間仿佛又見彥航的臉,眉眼間的那種嫵媚是周涵雨不曾見過的。周涵雨就想那樣跌下去,去親吻他。
周涵雨拎著被抽空的身體沿著解放路一直走,陽光肆意的照著她慘白的臉,正午的太陽更是放肆起來,沒多久周涵雨的臉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好像世界都陰鬱安靜下去沒有了任何的聲響卻在安靜的一處能聽到自己的喘息還夾著彥航的撕扯。
周涵雨捂著胸口僵在路邊的石椅上,微閉著雙目,嘴角被雪白的牙齒咬的滲滲的血絲。
周涵雨無力的拖著汗涔涔的自己在路上,心裏空白荒蕪的讓她想掙脫,腳越來沉,抬起來就無法落下,落下了又無法向前邁,更不能停下,好像稍事停下就會覆蓋了掩埋了,周涵雨討厭自己,討厭讓她落荒而逃又無法逃出的。
她跪在石板路上,白皙纖瘦的手臂拄在地上,有停下來圍觀的,有行色匆匆不停回頭張望的,一雙藏藍色的帆布鞋,在周涵雨的視線很近的距離,是一條淺灰色的褲子:“d0youallright,ladyneedhelp。”周涵雨微微的仰起頭,高個子的英國人,周涵雨禮貌的點頭示意感謝顫巍巍的說:“n0。thankyou。”這個高個子穿著白色t恤淺灰色褲子的英國男人,遞給周涵雨包麵紙,禮貌的朝著自己要去的方向離開了。
周涵雨依舊仰著臉,發著金黃色的光直逼著眼睛無法睜開,朵朵忽現的雲仿佛在縈繞說著那句:“誰都無法叫醒裝睡的人,更無法感動不愛的人。”戲謔的有不懷好意著,周涵雨一動不動又沒有任何聲響仰著臉閉著眼,任由那些雲的嘲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