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一聲大喝，劍光在前破空而至，直落水潭，刀光後來先至一刀劈碎見光而後消失不見。
山腳劍者看著身邊短劍，縱身離去。
“你為什麼把魚又放回去了？”陳有福看著一路跟著自己回來的紫衣青年，問道。
“想著這麼醜的刀，早想著送人，看你順眼，就找個理由送你咯。”
“你要是想收回去就拿去好了。”
“陳有福啊。”
“怎麼了。”
“真是個怪人。”
“你是不是腦袋不太好？”陳有福不解問道。
青年盯著陳有福，竭盡全力也沒能看出朵花。不知無畏也好，破罐子破摔也好，但他不像少年，事兒在心頭，不說寢食難安，那也是如鯁在喉。可這少年的性子，似乎一眼看清，又讓人感覺雲裏霧裏，尋思了一路也不曾尋思出一局妙語。但這耗著也非正事兒，紫衣少年想到一句話，大有豪氣幹雲，脫口而出。
然後就見一襲紫影飛掠向北。
起風了，每年從這些日子直到深秋，風雨不斷。看著屋子，陳有福怕自己那日就如這屋子一般，縫縫補補，維持至今，保不齊哪一天就熬不過去轟然倒塌。所以陳有福一有空就會練習長生功，當然這名字是陳有福自己起的，覺得貼切，一共也就九步，一步一動作，陳有福如今走起來已經有些行雲流水之感，首尾相連仿佛無窮無盡。直到雨打芭蕉，這才止步回身。
清晨時分，雨水早已停歇，屋邊上有顆老榕，在雨水教官之後更顯得綠意盎然。
“嘿，病秧子，幹啥去。”陳有福抬頭，發現老榕上邊蹲了個少年，睜著大眼盯著自己。這是隔壁的林寒，打小沒有母親，父親在漁場混的不錯鮮少回來，平時與爺爺相依為命，不過，去年冬林爺爺走了，走的哪天也沒見林寒他爹回來。
“去田裏看看，去嗎？”陳有福回道。
“不去，田裏有啥意思。病秧子，我們去海邊轉轉唄，好不？”林寒眼巴巴看著陳有福。
“那你等等，我去田裏看一眼，然後跟你一起去。”
“那感情好，病秧子，我陪你一起去。”林寒從樹杈上跳下，跟在陳有福邊上。果真如陳有福所說，看了一眼之後兩人就向著海邊去了。
村子距海二十裏遠，少年就一般速度行走也不過一個時辰模樣，海麵有波浪，卷出一道白線由遠極近，白線之上是藍天，碧藍的海加蔚藍的天，點綴寫白，海風吹在麵上，夾帶海水特有的濕氣。
少年陳有福在想，這海，不論看多少次，都很美。
林寒脫鞋，沿著海邊尋找貝殼，陳有福也走走停停，跟在林寒身邊。累了兩人躺在一遍，林寒頭枕著雙手，開口說道：“病秧子，我想去外邊修仙去了。”
“好。”陳有福擠出這麼個字，林寒轉頭看見陳有福依舊看向天空。
“爺爺說在大海的深處有些島嶼，上麵住的可都是神仙，咋就沒有個神仙飛到海這邊，看見我就高呼：這娃不錯，適合修行，可願意跟在我身邊修仙？以前我可得好好想想，現在啊，我肯定說行啊，走著。”
林寒接著又道：“等我上了山，成那天上來去的仙人，保準把你這病治好。”
“現在已經沒事了。”陳有福也躺在邊上，回道。
林寒突兀的坐了起來，看了看陳有福，嘀咕道：“難不成那牛鼻子真是高人，那我可是惡了人家，不會給我穿個小鞋，那可咋辦。”
“那牛鼻子樣兒也不爽利，高人就高人藏著掖著，瞧著就難受，若真是高人，想想就更不爽利了。”林寒又躺下，自顧說著。
青白之光劃過天跡，自海很遠處而來，一路破空，落在兩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