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山鎮(1 / 2)

時光匆匆,晃眼千年。

太一星,北冥大陸,北山鎮。

清晨的太陽毫不吝嗇自己的光輝,盡情的灑在這片大山裏。此山名為北山,起於何時已然不可知,第一批來此居住的村民卻是居住在了山的南端,北山的名字也便是由此而來。

北山很大,大到沒有邊際,北山鎮的鎮民世代皆有相傳,從未聽說有何人曾真的走到過山的另一端。北山深處常年累月被霧氣籠罩,偶爾有些虎狼凶獸臨至外圍,隻是山野之鎮自然不缺獵戶,對於這些凶獸倒也並不懼怕,常言道靠山吃山,北山的物產倒也豐富,整個北山鎮的鎮民生活卻也算得上安逸。

“狗娃,今兒要不要一起進山?”一名皮膚黝黑的孩子朝著前邊不遠略有瘦削的孩童問道。

這名黝黑的孩童名叫張波,張家已然在北山鎮居住了數百個年頭。因為兩家距離很近,平時和狗娃兩人都是一起去鎮上的義塾聽夫子講學,下午空暇的話便會一起玩耍或是進山,進山是他們這些窮苦孩子的說法,其實不過是在北山的最外圍撿些柴火砍些木柴,背回來賣給大戶人家換上兩三紋銅錢。

狗娃本名叫楊天,今年7歲,父親早在他還未懂事的時候隨著鎮上的獵戶進入北山便再也沒有回來,母親也因此一病在床,再也沒能起來。自幼楊天便跟著爺爺楊智光生活,他的爺爺已經很老了,人一老便是容易沾染疾病,楊老爺爺近年來的身體卻是有些吃不消這常年的辛勞。老少相依,除了二畝薄田外再無他物,生活清苦,所以楊天比同齡的孩子要瘦一些,皮膚也是不健康的粗糙黃色,看上去仿若隻癩皮狗一樣,狗娃的名字也是為此被傳開。

“今兒個我還得下田鋤草。”楊天對著張波搖了搖頭。他自幼便知曉爺爺的辛苦,也知曉自己與其餘孩子的不同,無父無母的孩子,確實比他人成熟的早一些。

“噢,那便罷了。”張波撅了撅嘴,顯然對於狗娃不能進山是有些不滿,隻是孩子心性,不滿來的快去的也快,對此楊天毫不在意。

義塾的夫子是名頭發花白的老頭兒,五六十歲看上去和藹慈祥,一雙眼睛總是寫滿了笑意。隻是狗娃的功課卻是有些不盡人意,盡管他已然夠刻苦夠勤奮,隻是奈何還是不明了為何那些生澀的文字如此難懂,翻來覆去覆去翻來便弄得自己的腦子渾渾噩噩,狗娃也知道自己委實不是念書的料子,隻是怎肯就向心底的不甘低頭?

“哎,你這娃子讓我如何說你才好?!”夫子對著狗娃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卻是趕他離開。

楊天默默的收起自己的本子,這本子實際上是從隔壁王二叔那裏用兩個銅錢買來的廢棄賬本,他緊緊的咬了咬牙,心底的那抹苦楚卻是如何也按捺不住了。剛剛離開義塾眼淚便再也忍不住的從眼眶裏麵流出。

對於楊天,乃至鎮上的多數的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學點知識將來成人之後去商鋪做名賬房便是一生的夢想,如同隔壁的王二叔一般,成為一名體麵的人。可是狗娃的功課實在是有些糟糕透頂,怎能不讓他心底彷徨,這紮根在心底的夢想就要生生的斷送啊!

楊天就這樣彷徨著來到自家的田裏,此時恰是晌午時分,正是陽光最烈的時刻,楊天就一鋤一鋤的對著田裏的雜草賣力的揮著手中的鋤頭,淋漓大汗混合著淚水不停的滴落在鬆軟的泥土上。

“咕咕——咕咕。”

一陣鳥叫聲傳來,楊天疑惑著抬起了頭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田間的地壟上不知何時落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半個巴掌大小的小鳥兒,此時那小鳥兒正眼巴巴的盯著楊天身旁不遠的食筐,食筐裏正有楊天自家中帶來的兩個幹糧,說是幹糧其實不過是兩個幹窩頭,那窩頭已然幹硬的難以下咽。

楊天心底微微感慨,看著那討喜的白色小鳥兒禁不住的憐惜之意泛起,到底還是心底純淨的孩子,對於這類的新奇事物明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他欣喜的從食筐內拿起一個窩頭掰開半塊兒,對著小鳥兒招了招手,然後將那窩頭朝著它拋去。

那白色小鳥兒被楊天這突然的動作卻是直接嚇得飛了起來,不過見得楊天仍是站在原處膽子也開始慢慢的變大,終於禁不住泛濫的饑餓之意,撲打著翅膀朝著那半塊兒窩頭撲去。

那小鳥應是餓的昏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半塊兒幹糧已然被它啄食到肚裏,它拍打著翅膀眼巴巴的看著楊天吃了一半的窩頭,又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

楊天不禁有些錯愕,這不過拳頭大小的小鳥兒竟然沒能吃飽,心裏稱奇便又分了小塊兒幹糧給它,兩個窩頭竟是分了這不知名的小鳥兒足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