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而不入,不聲不響地蹲在門口偷聽,可見這個男人的心機與城府。他斜眼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嶽憬初,這個丫頭跟在尹長政的身邊,是好是壞?
尹長政像是看透了江浩然的心思,冷冷一笑:“別誤會,我剛剛在院長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剛才,我也隻聽見你們說的最後一句話。”
江浩然隻盯著他不語,尹長政卻說:“我沒想到,你不趁這個時候把她藏起來,反而打電話通知我。江浩然,你算是真個君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我倒是願意和你好好地相交一場。”
江浩然深眸一黯,精妙的眼神再次上下打量起他來。
尹長政並不介意他這樣用探究的眼神看他,客套話說完,便把目光落在嶽憬初的臉上,隨之換上了溫柔的語氣:“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嶽憬初點點頭,閉起了眼睛,將自己即將塌陷而露的脆弱隱藏起來:“江浩然,你先走可以嗎?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跟你談。”
江浩然緊緊地抿住嘴唇,她在趕他走?是否意味著,他和尹長政之間,她已經選擇了尹長政?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他也知道此時,他不宜再說些什麼了。來日方長,他就不相信,久經商場的他,還鬥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尹長政。
他黯然回頭,一步一步地往外走。門響的一霎,嶽憬初才睜開含淚的雙眼。
尹長政坐在江浩然曾經坐過的位置上,笑盈盈地說:“別想那麼多了,先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嶽憬初聽話地點點頭,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她心軟了,而尹長政也看出來了。
“想吃東西嗎?灌湯包怎麼樣?”尹長政小心翼翼地征詢著她的意見。一說到灌湯包,他不禁又想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
他已經想不起,當時他是什麼感覺?到現在,他回憶起來,也隻記得她送他麵人時,指尖輕輕地碰觸到他手心的溫度。
“政哥,我……”嶽憬初喉間微微一哽,“我……”
“別說了。”他打斷她,“好好休息吧,我去給你買吃的,有什麼話,等身體好些了再說。”
他朝著她微微一笑,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蒼白與頹然。他一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從看見嶽憬初的眼淚開始,尹長政知道自己已經輸了。這場女人爭奪戰的硝煙還未散盡,他已經看見勝利的旌旗立在江浩然的身後迎風招展。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卻仍不甘心地想要爭取這最後一次機會,給這個女人一些時間,讓她再考慮考慮,說不定……說不定這個女人臨陣倒戈。雖然,可能性並不大,甚至可以用渺茫來形容,可是,他還在想……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走到醫院門口,尹長政愣住了,因為前麵不遠處,靠在牆角抽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浩然。
顯然,他在等他。
“尹長政!”江浩然看見他,立即將手裏的半支煙甩在地上,一腳踩滅,然後慢慢地朝他的方向踱了過來。
“有事?”尹長政眯起了眼睛,眼中斂起了一層寒光。
“那個孩子……究竟是……”
尹長政滿眼嘲意地看著他:“那個孩子是誰的,你怎麼不去問她?怎麼,她不願意告訴你?”
江浩然目露凶光,一把揪住尹長政的衣領,狠狠地往上提:“尹長政,你不要逼我動手!我隻是想告訴你知道,孩子是誰的不重要,隻要這個女人跟著我,那孩子就是我的。”
尹長政笑了:“你跟我說這些話,難道還指望著我轉述給嶽憬初?江浩然,我曾經說過你是君子,但我沒說過我也是君子。更何況,這句話,在我把憬初從手術室裏拉出來的時候,已經跟她說過了,你現在再去獻殷勤,不覺得為時過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