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麵細微的喘息聲。
她暗自有些奇怪,禮貌的敲了敲門,沒人回應。她推開門往裏麵走,屋子裏彌漫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羅帳鬆鬆垂下,屏風半遮著床幔,點金的熏煙爐散發著煙霧寥寥,整個房間散發著甜膩膩的味道,隱約有細碎的說話聲傳來,她放下托盤,奇怪的往裏麵走。
暖紅色的床上,絲質的透明紗帳裏纏裹著兩人的身軀,身上未著寸縷,兩具偏白膚色的身體看起來非常誘人,以絕美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姿勢糾纏在一起,身下的那人,發出愉悅的低吟,交織在一起的兩抹身影看起來那樣的相配,讓她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卻不留心撞上了屏風,聽到撞擊發出的悶聲,兩人同時抬頭看著闖入的她,她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滾出去!”白衣立刻用薄被裹住身下的優,指著她冷冷的怒罵道,“誰讓你進來的?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她抬頭看了優一眼,那樣的雅致的人此刻隻是臉上有些發窘,染了點紅,看起來更加俊美。心裏一痛,優以前曾經說過,他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即便世界上沒有女人了,他也不會愛上一個男人。難道來了這裏,就變了麼。
她往後退了幾步,在看到桌上的點心時,不由的笑了一下。
“還不快滾!”白衣很生氣被她看到赤身的優,對她吼著。
“抱歉,打擾了。”她走到門口,手按在雕花的木門上,按得有些緊,紋路順著手指壓下來,稍微有些疼,她說,“桌子上是我剛做的點心,餓了,便吃一點。”說完打開門走出去。
大概離偏房有十幾米遠時,她拔腿狂奔起來,一路奔到自己住的廂房,打開門跌了進去,身子軟軟的似乎沒有半分力氣。
她靠著門板微微的合上眼睛,眼底一片漆黑,那不是優吧,優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怎麼會讓她難過呢,優一向是最關心她的了,如果有人那樣吼她,他一定會站出來護著她,而不是驚訝的看著她,不是對著別人臉泛紅暈。
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她靠著門板慢慢的想,卻絲毫沒有頭緒。那樣的兩個人站到一起竟然是如此的般配,她都不知道他在這裏的名字,以及在這樣的朝代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她尚未好好的了解過他,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閉著眼睛,眼淚染濕了睫毛,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天底下沒有比這種情況更痛苦的了。他有愛,但不是自己,他可以笑得動人,但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這樣的感情真是令人絕望,她的眼淚不斷的往外湧,止也止不住,為什麼上天給了他們重逢的機會,卻要在前麵橫加阻隔。難道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麼,注定隻能錯過。
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她做好時,順手留在房間裏的點心,緩緩的站起來坐到桌子旁邊,拿起來吃了一小口,嘴巴裏麵盡的淚水苦澀的味道,竟然嚐不出原本點心的清甜。她狠狠的把點心往嘴裏塞,大口大口咀嚼吞咽,恍如嚼蠟一般食之無味。
門忽然被踹開,鮮豔的衣衫隨著風飛揚,開出大朵大朵妖豔的花,進來的人滿臉的怒意,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越捏越緊,讓她吃痛的叫了一聲,卻不小心被嘴裏的點心噎到,咳嗽連連。
“真是不乖,黎少淵沒教過你,沒有主子的允許,不能隨便到主子的房間麼?”止不住的怒意讓精致的臉微微有些變形,臉上帶了殺氣,“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好呢?”
她咳嗽的說不出話來,奮力掙紮著,卻絲毫掙不脫,心情莫名的煩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借力使力的將他摔了個後空翻,他反應極快的在空中變換身形,穩穩的站到地上。
她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灌了幾口水,將噎住的點心咽下。
“你究竟是何人?”他冷冷的斜睨她,抬手又要扼她咽喉,被她一閃躲過。
“黎少淵的舞姬有如此身手,真是令人驚歎。”一襲純白衣衫出現在她身旁,聲音抑揚頓挫說不出的好聽。
她抬頭,是優。
她看著他輕輕的笑了一下,嬌柔的臉上有些淒楚難過。她怔怔的望著他,瞬間有些說不出話來,隻是笑。白衣看到她如此模樣,上前一把抓住她,按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