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掙紮,隻是抿了抿唇,開口說:“等一下,你先放開我,我隻是學過防身術而已,並沒有所謂的功夫,我有話說。”
他摸了摸她的脈門,果然沒有絲毫的內力,於是放開她,退到優的身邊,似乎是在保護優,一臉的戒備:“你說吧。”
她看著優轉頭輕輕對白衣笑了一下,拉著他坐到凳子上,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著,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細致全是她所熟悉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半垂下眼睛。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母親,很愛她的孩子,有一天,她帶著自己的孩子去山頂看夕陽……”她沒有等他們說好,便開始講起這個曾經跟優一起看過的故事,“夕陽把整個山頂都染上了暖暖的金色,整個山脈散發著光輝。山頂的風有點大,但是母親身邊很溫暖。母親忽然抬頭說,要是有一天她死了,就要埋葬在這兒,這樣就能每天看到這裏的夕陽了……”
她抬頭看他一眼,雖然奇怪於這個故事,並沒有什麼不耐煩的神色。
她又說:“孩子問:‘死是什麼?’母親說:‘這可真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就是暫時離開的意思吧。’孩子說:‘那多久回來呢?’母親說:‘嗯……也許很久……’孩子說:‘我乖乖上床睡一個午覺,你就回來了吧。’母親微笑著搖頭。‘那我坐小鎮的馬車,從第一站坐到最後一站,你就回來了吧。’母親微笑著搖頭。‘那等我乖乖聽你的話,把屋子收拾好,你就回來了吧。’母親微笑著搖頭。‘那等到冬天下雪的時候,你就回來了吧?你說過每年冬天都會給我做新帽子的。’母親微笑著搖頭。‘那等我種的樹苗長成大樹,你肯定就回來了吧?’母親依然微笑著搖頭。
孩子說:‘媽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母親笑著摸著孩子的頭說:‘我的傻孩子……世界上睡再久的午覺,也能等到醒來的時候……再長的旅行,也能等到終點到達的時候……再冷的冬天,也能等到過去的時候……再嘈雜的世界,也能等到安靜的時候……可是,隻有死亡,卻是越等越遠啊……’
孩子哭得很傷心。‘那我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你啦?我不要!’‘不會的。’母親抱著孩子微笑著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盡管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再也看不到我……但是你會感覺到,我在安靜的陪伴著你。當你在後花園的時候,我從廚房的窗戶安靜的看著你。當你在廚房的時候,我在臥室為你縫製著衣裳。當你在臥室的時候,我在客廳看著書。但你在客廳時,我在後花園整理我的百合花。你看不到我,我卻從未遠離過你。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我永遠愛著你。’於是,在那個黃昏,聽不太懂的孩子,有些悲傷和幸福。”
——故事出自漫畫【阿狸】
她仔細看著優的神色,沒有半點的異常,隻是微微的歎了口氣說:“真是個動人的故事。”
他不記得了,半點也不記得了。她難道到想哭,以前一起看完這個漫畫的時候,優曾經對她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盡管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再也看不到我……但是你會感覺到,我在安靜的陪伴著你。你要知道,我永遠愛著你。”當時她還笑話優煽情,但心裏卻是感動了很久。
“你怎麼哭了?”白皙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語帶驚訝。
白衣精致的手擦拭她臉頰上的淚,奇怪道:“你的這個故事有什麼寓意?”
她推開他的手,轉過身子:“我要睡了,你們的問題我明天回答。”
她以為他們會糾纏不休,卻沒想到,白衣隻是拉著優走出房間,淡淡的飄過一句:“這故事我很喜歡。希望你的答複同這故事一樣讓我喜歡。”
她垂下眼簾,淚止不住的落下,真的半分也不記得了,優,優,我該祝福你們麼。在暗色的房間中,她捂著臉低聲哭泣,心仿佛撕裂一般的疼,她對自己說,哭吧,哭完這回就再也別哭了,必須要做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