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吧(1 / 3)

這句話讓陸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時竟不知如何接,隻尷尬的笑了笑,若有所思。

潘嶽的“不通人情世故”越來越讓他與人群格格不入,休息時分,隻要他參與到老兵們的閑鬧,總是會成為眾矢之的,以是第二年的男兵中間竟流傳開一句“吃飯睡覺打嶽嶽”的日常生活之總結,慢慢的,潘嶽知趣了,也不再去湊熱鬧,閑下來就隻管與他的電子琴“相依為命”。他彈起琴來,那股仙氣仍是半分不減,亓一然喜歡在課間聽他的琴聲,很有意境。一直是安靜的做個聽眾,直到有一次潘嶽的琴聲飄揚起《the truth that you leave》的音符,亓一然竟不由自主的驚呼著跑向他:“嶽哥!嶽哥!這曲子你也會?”

潘嶽倒是寵辱不驚了:“會啊,我聽過的就會。”

不得不說,在音樂造詣,至少在電子琴造詣上,潘嶽的天分讓亓一然深覺得,這個人已經無所謂通不通人情,明不明事理了,隻要他還能彈琴,這個人的所有缺點都可以一概不提,何況他本質上並沒有什麼有害的成分,隻不過心境太單純罷了,若非如此,又怎會淪落為“人人皆可欺而侮之”的田地。

亓一然在見到很美好的事情時,總會陷入一副癡傻的狀態,聽著潘嶽的琴聲,難免又“瘋瘋癲癲”起來,惹得旁人不停笑他他也不管,隻激動自己的激動,央求潘嶽再彈幾曲,潘嶽倒也順他的意,亓一然點名要聽的,不管多偏門,不管多難彈,他竟都能彈出來,儼然真是一部“移動的在線播放器”。潘嶽也對他的點歌很中意,常感歎:“可著全樂隊,能對《the truth》和《my soul》這種曲子有共鳴的目前為止也就你一個,平常都是什麼《荷塘月色》的,彈吧?自己不喜歡,不彈吧?人家說你擺譜。我原本就隻喜歡彈這類輕音樂的,以後隻要你想聽,我就彈給你聽!”

兩個人仿佛形成了默契,每到課間休息,亓一然都會拉著潘嶽笑道:“嶽哥,《the truth》。”潘嶽就打開電子琴仙上幾曲,他二人,一個彈,一個聽,一個自我陶醉,一個觸景生情,旁人笑他倆是神經病,他們也充耳不聞。毛曉萍更是給亓一然起了個綽號,謂之曰“呆子”。

夏天的熱情越來越洶湧,偌大的大排練廳,一門空調已經不足以降溫,王排照顧老兵,安排了沒有帶新兵任務的老兵們搬去小排練廳訓練,那裏空間小,同樣規格的空調製造的溫度要舒適很多。

亓一然的小號已經可以完整吹奏出《歡迎》、《歡送》、《國歌》和《拉德茨基》了,可用鬆平的話說,這才隻能算剛剛入門,後麵還有很多重量型曲目需要練,亓一然不敢懈怠,在動一下就感到渾身冒汗的空間裏大汗淋漓,顯得格外紮眼。陸博看了看他,把大鼓推到亓一然麵前道:“然哥,敲敲看。”

亓一然小心放下號,接過鼓槌,疑惑道:“怎麼敲的?”

陸博就給他演示了一遍《歡迎進行曲》的敲擊節奏,亓一然隻看了一遍,就全都敲下來了,陸博滿意的點了點頭:“有潛質!你吹小號這麼累,剛好大鼓聲部沒人,以後你就敲大鼓吧!”

亓一然嘀咕道:“我這小號才剛學會吹四首曲子呢,又轉到大鼓來了......”

“那你喜歡吹小號麼?”

“說實話?”

“肯定啊。”

“談不上喜歡,隻......”

沒等他說完,陸博趕忙搶話道:“那不就得了,天氣這麼熱,每次你吹小號,開著空調都一身汗,別受這罪了,敲大鼓去!大鼓很好玩的!”

亓一然半信半疑:“真的嗎?那我就敲大鼓好了。”他一個新兵蛋子,又能多說什麼,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是了。

自此之後,亓一然就算是正式轉到大鼓聲部了,說是一個聲部,其實就他一個人,在此之前,每次合練時都是哪個老兵來了興致就敲兩曲,也沒個正式的固定的成員。最開始的時候,亓一然連鼓點的譜子都看不懂,也不知向誰請教,隻能去問陸博,陸博平素裏偶爾敲次大鼓也是“跟著感覺走”,便指引他去找曉霞姐姐。曉霞姐姐是小軍鼓的聲部長,雖然都是打擊類樂器,小軍鼓和大鼓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曉霞姐姐也隻能是教了他些基本的樂理知識,幫他學會怎麼看鼓譜而已,好在《歡迎》、《歡送》和《義勇軍》還算是簡單,在曉霞姐姐的指點下,亓一然隻用了一個下午就能把三首曲子都敲下來了。可他還領會不到所謂輕重緩急的控製,所以每次敲的時候,曉霞姐姐都會捂著耳朵對他大喊:“注意輕重!聲音太大了!”

再後麵的曲子,曉霞姐姐也無能為力了,給他找了個mp3,叫他聽著曲子找鼓點,自己揣摩。

一年一度的樂器考核快到了,也是要備戰下基層巡演的時節,伍幹事難得又親臨了一次排練廳,安排了一下考核和巡演工作。臨走前,仍是不忘叮囑亓一然好好表現——當著全樂隊的麵。估計是全軍文藝彙演時對樂隊的原創潛力有了興趣,伍幹事特意還組織了一場“原創節目評選會”,說是要在樂器考核那天一並舉行。點名了幾個必須要交節目的,其他人也可以“自告奮勇”。亓一然一腔熱血湧上心頭,也寫了一首歌,可他不懂得如何譜曲,詞兒剛寫好就趕忙找來潘嶽,哼著曲子叫潘嶽幫忙記錄下來,潘嶽也真是不負所望,隻聽了一遍就把整首伴奏都做了出來。

改了幾次後,這首歌就定型了。潘嶽因為要配合很多人的原創,就把樂器室另一架電子琴搬到了大乒乓球室常駐下來,亓一然生怕自己一轉頭又忘了,又不好在課間休息時擾了潘嶽的興致,隻能趁晚飯後的那點時間拉著潘嶽與他合。幾次三番,竟慢慢吸引些聽眾過來。楊潔也會每每吃過晚飯後就來看一眼亓一然,和對毛曉萍“躲之不及”不同,亓一然每每見到楊潔過來時會情不自禁的對她笑笑,楊潔也就微笑著回應一下,蜻蜓點水般的相視一笑。可每當亓一然唱起歌詞時,楊潔就會失了笑意,低著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