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於陵候侯昱正在捕虜將軍馬武的府內拜訪。
這時,隻聽侯昱幽幽歎了口氣道:“哎,想將軍忠心為國,此番從武陵溪歸來,竟被收了印綬,真真讓人可惜。”
馬武“砰”的放下茶杯,憤恨道:“還不是伏波老兒害的。想當初我與耿舒均言擊蠻夷須走充道,那伏波老兒執拗的很,定要行壺頭。待到得壺頭,卻又奈何不得那般賊子。自己身薨不說,還則折了近半的軍士!他若是聽得我等半分,怎會有此收綬閑賦的事!”
侯昱也故作可惜道:“可不是。他若聽得二位將軍的言語,又怎會落的個病死他鄉的下場。”
馬武又道:“要說這聖上也不知被伏波灌了何等迷藥,自伏波到來,每談行軍聖上必是聽得他的建議。想我等與陛下從微賤之時起兵,篳路藍縷,披荊斬棘。馬援不過誅隗囂才出得半分力,竟比我等更受信任,真讓我等心寒!”
侯昱道:“就是,真不知這馬援有何好處,竟得聖上恁般信任。要我說,也就是他太會裝模作樣,總也唬著張臉扮忠義,好似有多正直一般,殊不知平日裏也就是個貪財戀物的主兒。”
馬武看向侯昱道:“此話怎說?”
侯昱看了眼周圍侍奉的奴婢不言語。馬武見此便吩咐周圍的人退下。
侯昱見周圍已無人,遂湊近了身道:“將軍有所不知,伏波當年從交趾歸來,曾帶回幾個木箱,小子一時好奇遂詢問伏波,卻被他一陣痛罵,好似小子問了不便詳言的私事般,很是跳腳。”
馬武問道:“箱子內是何物?”
侯昱搖頭道:“小子不知。然交趾素來出奇珍,想每年上貢朝廷之物,哪回不是交趾的最為奇異。馬援怕是私藏了這些,要不怎的不願打開與我瞧,還將我好生罵了一回。”
馬武一聽,頓時咬牙道:“好你個馬援,平日裏總也裝作不慕功利,私下竟幹出恁般勾當!真當我們是好騙的麼!”說著,便狠拍了一下前方的幾案,怒火中燒地站起身。
他對侯昱道:“昱小侯爺,馬武此番便要將伏波這潔言汙行之事上告朝廷,讓天下人都瞧瞧這馬革裹屍的將軍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你可願與我一同上書陛下,揭了這赤麵黑心之人?”
侯昱連忙起身作揖道:“小子願同將軍一起。”
建武二十五年,劉秀在收回馬援印綬不久,便收到梁鬆、竇固、馬武、侯昱等人僭馬援的奏章。劉秀怒甚,即刻派出衛士搜查馬家。
此時馬家諸人正於靈堂為馬援守靈,忽見大批衛士衝入不禁心內疑惑。這時,隻聽其中一人喊道:“搜!”,接著,眾衛士便四散馬家各處翻箱倒櫃地搜尋了起來。
馬家眾人疑惑愈甚,隻不知發生了何事。
馬防衝上前,頓時拽住兩個衛士,怒吼道:“你們做甚?此乃伏波將軍府邸,誰敢在此放肆!”
這時,便聽身旁傳來一聲:“我敢!”
馬防轉頭,便見一個男子拿出詔書道:“奉聖上旨意,搜伏波將軍馬援府邸。”
馬防不信,扯下詔書便翻看,馬家其他人亦上前察看。待看到劉秀的璽印,馬家眾人不禁心內惶恐,詔書隻言搜查馬家,卻並未言及原因,也不知馬援又何處得罪了劉秀。
且說男子見眾人看過了詔書,便又繼續下令搜查。
馬廖上前想男子拜道:“司隸大人,我等惶恐,想家父棺槨此時仍停放靈堂,隻不知他犯了何事,聖上竟要此時搜查馬府?”
他皺眉道:“實非我不願說,隻這詔書下的急,我等也不知其中蹊蹺。還等諸位葬了伏波將軍後,親自麵廷詢問才是。”
馬廖又行了一禮道:“多謝大人。”
這時,諸衛士從馬家各處回來,均言未搜到所尋之物。
那男子得了消息,便對馬家眾人道:“既已搜畢,便不打擾諸位了,告辭。”說著,便帶著眾衛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