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馬嚴前往竇府。竇家眾人見著馬嚴都道他是來求助竇融,望竇融能提幫馬家。
馬嚴並不理會,徑直走入竇家前殿。竇融正同竇林一道從後堂出來。
馬嚴向竇融剪拂,竇融點頭應答。竇林興奮道:“威卿哥,你怎會來?”
馬嚴瞅著竇林,似笑非笑道:“聽聞你去了平陵,怎地,這就回來了?”
竇林想到自己早已回府,隻因著竇融、竇穆的阻礙,並不得出門,況馬援、馬客卿離世,自己知曉卻前去不得,不由心內慚愧。於是他尷尬地笑笑,喃喃道:“是,是。”
馬嚴瞥回目光不再看向竇林。
竇融見此,為了緩和氣氛,遂開口問道:“還不知威卿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馬嚴整肅容顏,拜道:“不瞞竇伯父,侄兒此次前來,便是要斷絕小妹馬敏同竇公子竇林的婚事。”
竇融、竇林皆是一驚。
不待竇融反應,竇林率先跳出,大聲阻止道:“不可!”
然後他急急從席上爬起,也不管袖袍已將幾案上的茶杯掀倒,慌張跑至馬嚴麵前,緊緊抓著馬嚴的衣袖,滿臉驚惶地問道:“威卿哥,你定是唬我。敏敏與我自小定親,待明年我便要去提親,今日,你怎麼,怎麼……”
竇林心中急切,不知如何開口,馬嚴卻一把甩開他的手,冷笑道:“你還知道你與敏敏自幼定親。”
然後他盯著竇林憤怒道:“我且問你,叔父去世時,你在洛陽,還是去了平陵?”
竇林一時啞然,但見馬嚴神色失望,連忙解釋:“威卿哥,你聽我解釋,我之前確是去了平陵,我……”
馬嚴打斷道:“我不論之前,你隻說叔父去世之時,你在何處?”
竇林雙唇霎時慘白,他低下頭小聲道:“在……在洛陽。”
馬嚴冷笑道:“在洛陽。既在洛陽,你為何不去馬府?先不言叔父乃你準嶽父,便敏敏突遭恁般打擊,你竟連麵也不肯露,你知道敏敏有多難受,心內有多苦嗎?”
竇林低頭緊抿雙唇並不言語。
馬嚴又道:“叔父去世你既在洛陽,客卿離開時想必你也在此吧?”
竇林身體一僵,仍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馬嚴又是一陣冷笑:“好,真好。想當年你信誓旦旦言此生非敏敏不娶,今日敏敏之父兄相繼離世,你竟一次也不曾到馬府吊唁,還則誆騙敏敏言你在平陵,你可真是我馬家的‘好女婿’。”“好女婿”三字,馬嚴念的異常狠絕,仿佛自己此刻便是頭受傷的野狼,隻有將它吞肉噬骨方才甘心。
竇林聽得馬嚴的嘲諷,身子一陣顫、抖,畏畏縮縮的就像飂風中失了依靠的枯草。
竇融看不下馬嚴這般訓斥竇林,於是開口道:“威卿,莫怪林兒,是我不讓他去的。”
竇林看向竇融,馬嚴亦抬頭望向竇融。
竇融繼續說道:“老朽同伏波雖為知交,然他此番得罪的畢竟為天子。為朋友老朽自可不顧性命,隻老朽家人卻不應以此受累。還望威卿看在老朽保護宗族的份上,莫要責怪林兒。林兒與敏敏自小恩愛,竇府也早已將敏敏作為媳婦,威卿何不成人之美?”
竇林聽得竇融恁般言語,心中歡喜,急忙看向馬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