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選妃的詔書下來了,馬敏選入承光宮,馬惠、馬蘭歸府自行婚嫁。
馬惠、馬蘭歸府那日,馬家上下無不欣喜,一麵因著馬惠、馬蘭的歸家,另一麵又因著馬敏入了承光宮,馬家的日子終是可以好轉了。
而此時,送得馬敏入宮的馬嚴卻整理好包裹,準備向眾人辭行。
馬防頗為驚訝道:“威卿哥,你可是要離開?”
馬嚴道:“叔父入葬時,我同馬墩(馬嚴的同胞兄弟)便已打算歸家;怎奈諸事繁雜,我既為叔父囑托照看馬家,自是應信守承諾安排諸事得當方可。如今敏敏入得太子宮,無論後境如何,以敏敏之力,於馬家總也不會差的。況我同馬墩遊學洛陽數年,早應該歸家探望。”
眾人爭相勸阻,卻被馬嚴一一婉拒。
馬嚴對馬廖道:“敬平,客卿離世,你便為馬家之主,以後馬府上下,你可要好生照看。”
馬廖稱喏。
馬嚴又對馬防、馬光告誡道:“江平、慕平,汝等既已及冠,將來還應好生幫持敬平照看馬家,莫要再出門同人譏議是非才是。”
馬防、馬光點頭稱喏。
馬嚴遂和眾人告別,同馬墩回了安陵。此處無話。
且說馬敏入太子宮的消息傳遍京師,眾人議論非常,他們或言馬敏手段高超,或言馬家否極泰來,然都對此驚詫萬分,不敢相信。
竇林得知此事心內酸澀,不禁跑入醉夢坊飲酒。
醉夢坊為洛陽最大的酒肆,京城諸多貴戚皆愛於此暢飲,又因著他們的酒芳香馥鬱、甘烈撩人,平常人若飲得一杯就已雙股打顫、頭暈目眩,遂取了醉夢坊為名,取其醉生夢死之意。
竇林到此,便是想借著醉夢坊的烈酒沉醉一番,以忘卻馬敏選入承光宮所帶來的諸多煩惱。
想馬敏同竇林絕婚後,竇林便得知馬敏將入宮參選諸侯王妃。然他心內總仗著馬家開罪劉秀,馬敏必不為選入;方此時,自己定能同她言歸於好。未料,她不僅選入,更是成了太子的妃嬪。
竇林苦笑,他將手中的雲雷如意兕觥拋擲一旁,將身側的饕餮玄紋金罍舉起,仰頭傾灌下瀑布似的烈酒。
酒入空腸,辛辣的感覺順著口腔一路下割,直將肝髒也劃裂地疼痛了起來。
“砰”地一聲,他重重地放下金罍,將茱萸夔龍紫服狠狠地擦拭了下嘴邊的酒漬,脖頸至臉頰霎時攀爬上逼人的酡紅。
小廝想勸竇林莫要再喝,卻被他嗬斥地隻得再去搬酒。
待小廝送酒前來,他又如之前般一飲而盡。
就這麼發泄似的灌了一陣,竇林忽然覺得了無力氣,頹廢地癱靠在玉席上。他醉醺醺地從懷中掏出兩枚玉玦,玉玦光華溫潤,若仔細辨認,它們竟是可以合作一處的——這正是竇林送與馬敏又被馬敏退回的玉玨。
竇林斂眉,緊緊地握著玉玨,仿似要將它們生生折斷,可最終他還是放鬆了右手,輕輕擦拭了下玉玨上的指痕,將它們重新放入衣內,然後丟下幾個五銖錢,踉蹌地站起身,蕭索地朝酒肆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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