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嬤嬤等人進了艾瀾的住處一通亂翻,就連桌底下,牆角縫裏都沒放過,花了一刻時辰,但卻沒有搜到任何東西,於是薑嬤嬤便將視線落在屋裏的那三隻衣櫃上。
艾瀾和槐花的鑰匙緊接著被要了去,衣櫃又被搜查了一通,薑嬤嬤甚至將她之前親自打結好交給艾瀾的包袱都翻爛了,也沒發現金簪的影子。
薑嬤嬤皺眉,不應該啊,這包袱上的結很少人會打,明明就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金簪不可能不在啊?
不對,雖然在丹心園當差的十多日內,二蘭一直表現得老實乖巧單純無心機,但薑嬤嬤與吳姨娘的觀點一致,二蘭這丫頭機靈得很,說不定包袱已被二蘭動過了,眼下還有一個櫃子沒搜,金簪一定就在那隻櫃子裏!
薑嬤嬤也不管那隻衣櫃是誰的,直接便讓一個粗使婆子拿磚頭砸開了鎖,然後繼續搜查,如此又一刻時辰便磋磨過去了,但薑嬤嬤她們依舊一無所獲。
棗花一直在飯堂守著艾瀾和槐花兩人,久久等不到,便想從廚房借了食盒將她們的早膳提回來,卻不想在廚房當差的石榴故意刁難她,居然跟她要五十文錢的押金,還好宋嬤嬤出現了,直接將食盒借給了棗花。
棗花回到院子時,被一院子的丫頭婆子驚了一跳,直覺在人群裏尋找艾瀾的身影,待發現艾瀾無礙時才稍微鬆下一口氣。
而這時,薑嬤嬤已經急紅了眼,那金簪是吳姨娘吩咐她放在二蘭的包袱裏的,而且她還派了一個小丫頭暗中盯著二蘭,直到二蘭進了房間,她確定二蘭定然來不及將金簪藏到別處去……
“薑嬤嬤,我們都在屋裏找了無數遍了,根本就沒見到金簪的影子啊,要不要再搜身啊……”丹芙正說著,薑嬤嬤忽然朝她看過來,眼神直勾勾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沒錯,我怎麼忘了?一定是藏在那丫頭的身上了!”
薑嬤嬤一聲令下,艾瀾、槐花和棗花三人便站在眾目睽睽之下任由兩個粗使婆子動手搜身,搜了幾遍也沒搜到,薑嬤嬤焦躁異常,忽然又朝桂嬤嬤看過來。
剛才二蘭那丫頭是撞上了桂嬤嬤,有可能將金簪轉移到桂嬤嬤的身上,雖然此事與桂嬤嬤無關,情理上還是桂嬤嬤在幫著她,但事關那支金簪,若是真的找不到了,她還真不敢肯定吳姨娘不會拿她開罪,事到如今,她必須找到那支金簪。
“桂嬤嬤,對不住了,剛才二蘭那丫頭與你有接觸,有可能會將金簪藏在你身上。丹蓮丹芙,你們去搜一搜桂嬤嬤的身。”薑嬤嬤說道。
桂嬤嬤原本正等著看二蘭遭殃,卻不想會波及到自身,更被薑嬤嬤那不將她放在眼裏的高傲態度氣得心裏冒火,於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喲,薑嬤嬤這是懷疑到我頭上了?既然如此,那這院子裏的所有人是不是都得搜查一番,這樣才顯得公正不是?”
薑嬤嬤一怔,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一個小丫頭驚呼一聲,她唰地轉臉朝那小丫頭瞪過去,怒斥:“瞎叫什麼?”
小丫頭嚇得捂住嘴巴,但眼睛卻直直盯著她的腦後發髻看。
桂嬤嬤心思敏銳,當下便順著小丫頭的視線朝薑嬤嬤的發髻看過去,這一看,桂嬤嬤愣了,隨即便樂了:“薑嬤嬤,你一大早興師動眾地到大雜院來捉拿偷盜吳姨娘金簪的犯人,卻不想犯人正是你自己!”
薑嬤嬤隻當桂嬤嬤是在報複自己讓人搜她身一事,登時惱怒不已:“桂嬤嬤,口下留德,你身為一等教習嬤嬤,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無需我來教你吧!”
“那是當然,我桂嬤嬤從來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某些人監守自盜,卻反倒來誣陷我們大雜院的小丫頭,當真是老不羞!”桂嬤嬤也不是吃素的,這回她是真的被薑嬤嬤給惹毛了。
“你……”薑嬤嬤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越來越多的視線集中在她腦後的發髻上,她下意識地伸手去碰腦後,下一秒,手中的觸感讓她如遭電擊,身體不穩地晃了晃,她幾乎聽到自己的體內正如被蛀蟲蛀壞的木頭一般,一個小小的衝擊便摧枯拉朽隻剩下一具空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二蘭那丫頭做的,一定是她!但問題是,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簪子插她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