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麼來了?”
千晴才剛伺候顏妃睡下,一轉身,竟然看見皇上從外麵一搖一晃的進來了,借著月光,麵前的帝王驚為天人.千晴剛想轉身去叫醒顏妃娘娘,慕容軒卻是擺了擺手,製止了她。
“出去!”
語氣果然冰冷的不像話,千晴這才體會到了所謂‘冷情’二字,怪不得宮裏人都說周皇冷情寡欲,冷情便是現在這樣子了,而寡欲麼——常常一個獨自在乾清宮裏就寢,那也不是騙人的。
“是,隻是,皇上,娘娘她已經——”
“朕知道,不是叫你出去嗎?一個奴才,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聽得出皇上已經要震怒了,千晴真的是怕龍顏震怒啊,可是,她這不是在擔心皇上現在進去會擾了娘娘清夢嘛!
“奴婢該死!皇上饒命!”
慕容軒扶額,這次是真的不想再多費口舌了,“朕何時說要你的命了?朕叫你出去!”
倒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連未央宮裏的奴才也像她,倒是傻得可愛。
“是,奴才這就走。”
要真是要了你的命,顏兒不得恨死朕,朕幹嘛要為了一個奴才,給自己找不痛快!不過,這是個什麼東西——
“慢著——”
“嗯?皇上?”
千晴剛要轉身離開,聽見皇上叫她,又轉過頭來,“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這是個什麼東西?朕以前怎麼沒見過?”
千晴順著皇上的目光看過去,這不是娘娘的金魚嘛。可是皇上這是不認識金魚?還是故意的?
有必要麼,堂堂一國之君欺負一個奴才。
“回皇上,這是娘娘養的金魚,養了好些天了。”
慕容軒愣住了,這個東西——是金魚?“你說——他是金魚?”
他看見的分明是一條極小的人魚!這是怎麼回事!
千晴聽皇上這吐字都不太清楚了,而且,從剛才一進殿門起,就一股酒味,這狀態,是喝醉了吧。
真是不敢相信,宮裏麵眾所周知,皇上的酒量不是很大的嗎?這是喝了多少啊,竟然醉了。
“回皇上,他確實是一條金魚。還有名字,娘娘叫他錦兒。”
慕容軒定了定眼神,是了,定是金魚無疑,這世上怎麼會真的有人魚呢。
“這金魚,是哪裏來的?”
“呃,是娘娘從蓮池裏撈的。娘娘特意問了,宮裏麵沒有不準從蓮池裏撈魚的規矩,奴才也不記得有這樣的規矩,所以這才——”
千晴看不出皇上的心思,隻有先坦白了再說,總之,要怪也不能怪到娘娘頭上。
“嗬,你這奴才倒是知道護主,不錯,外頭找劉蘇領賞去吧。”
千晴知道皇上這是在打發她出去,於是見好就收,高高興興的應道:“謝皇上!奴才這就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關上。
慕容軒轉身之前又看了一眼那金魚,這次看來倒是一條普通的金魚了,但,隻覺得那雙魚眼還是不對勁,亮的分明,倒像是人眼。
這想法未免太驚世駭俗,所以,慕容軒並沒有多想什麼。轉念一想倒是覺得有趣——恐怕也就她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想法,逛園子就逛園子,竟會看上一條魚!
想著已來到了床邊,借著燭光,床上的睡顏是那麼的無辜,慕容軒不禁想起她那無辜的眼神。不知是夜色太誘人,還是麵前的人容色太盛,慕容軒動了動喉結,卻始終不忍心打擾床上的人兒。
此刻,隻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已經滿了,天大地大,縱使風景再多再美,他的心卻是再也容不下其他。
隻有一個她。
一如在深海龍宮裏的歲月,千年如一。
慕容軒酒喝得有點兒多了,想起晚間席上蜀國皇子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帶著三分熱切。這讓他感覺很不爽,這女人,畢竟還不完全屬於他,不論是身,還是心。
可是現在,他緊緊盯著她無辜的眼神,她竟被別的男人惦記上了!良久,他不願移開眼。
仿佛隻消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天大地大,他就此別無所求。
這些日子裏,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每天閉上眼睛都是她笑起來的樣子。
隻是,這女人,恐怕現在做夢打算的都是怎樣離開他吧,真是辜負他一片真心,嗬,他在她這裏還真是不受待見呢!
其實吧,慕容軒進來的時候童顏也就剛剛睡著,他在和千晴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慕容軒,所以就幹脆裝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