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隻有兩個字,不願意多聊其他男人。
“他什麼時候可以回芽城?”白致遠跟她不一樣,還有很多親朋好友等著他回去。
“可以回去的時候,我會放他回去。”說了等於沒說。
靜默——
這就是他們倆心平氣和的談話,可最後的最後,還是什麼問題也沒有解決。
不過——現在與以前的不同是,靜默的時間可以由孩子的啼哭來填補,剛入睡沒多會兒的小家夥再次醒了,先是睜開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頭頂,半天之後皺起鼻子哭了起來——他餓了。
昨天找來的奶娘被老王妃退了回去,說是嫌手腳太粗笨,新的要明天中午才到,所以孩子的喂養暫時還是由白卿自己來。
這是個很尷尬的場麵——因為要當著他的麵喂食孩子。
好在身上披了條披肩,可以擋去這讓人尷尬的細節……
隻是初為人母,總有些適應不了的東西,比如孩子吸吮造成的腫脹疼痛,那疼是可以一直延伸到腳趾尖的,可又不能因為疼就不給他吃。
忍耐,是為人母第一件要學會的良好品德。
李伯仲當然不會因為她的不自在就轉開視線,看著她半天,最後伸手把她的衣服拉得嚴絲合縫,並順手抱過兒子——有奶娘,她怎麼還要自己喂?明明疼的難受,又何必這麼做。
“奶娘明天才來。”白卿拽住他的衣襟,估計他是打算把兒子抱給奶娘喂食。
小家夥在父親手裏哭得電閃雷鳴,剛吃到一半被人打斷,任誰都會不開心的。
“給我吧。”從他手裏接過兒子,輕聲哄著。
小家夥一聽到母親的心跳聲,電閃雷鳴霎時變成了悶雷,閉著眼哼哼兩聲後,繼續填他的小肚子去了。
至於那位為人父的,此刻隻能站在床頭看著兒子得誌意滿。
這一夜,李伯仲一直待到天色泛亮才下山。
白卿睜開眼時,隻看見床帳上的褶皺——他倚在那兒半個晚上,算是對他們母子盡心了吧?
“鳳宣?”因為門外的響動,白卿順口問了一句,想喚她進來拿件外衫。
可是應聲進來的卻是個男人,還是她認識的——那位銀絲殺手。
白卿的眼神在男人身上頓了一下後,隨即倚到了棉枕上,沒有大呼小叫,因為用不著,也沒用,他能進來,就表示外麵的設防都已崩潰,叫給誰聽?
銀翼順手從屏風上取了條披風扔到床上,這女人很聰明,所以不用他費神。
“為財還是為事?”白卿開口詢問,因為兩者區別很大,為財還有生路,為事就未必了。
“為人。”銀翼難得能開口說話。
***
銀翼身上的傷勢不輕,因為他試圖從“老頭”手上把風行帶出來,可惜沒成功,之所以來要挾李伯仲,是因為李伯仲手上有老頭想要的東西。
一年前,他與李伯仲之間的契約結束,並沒有應李伯仲的邀,繼續為他賣命,因為他不喜歡這個人,可想不到從此之後,他便陷入了東立的追殺之中,期間風行被老頭的人帶了回去,而他卻對此無能為力,他認為這一切不會跟李伯仲沒有關係,所以帶走他的女人跟兒子也沒有什麼不道義的。
咕咚——頭靠在馬車龍骨上,捂著腰腹上的傷口,重重喘息,李伯仲的布防果然是越來越嚴密了……
白卿看著眼前這個渾身帶著血腥味的男人,他應該是受了挺重的傷吧?
“怎麼?覺得有機可乘?”銀翼頭抵著車龍骨,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白卿搖頭,就算這個人隻剩最後一口氣,也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這一點她很清楚,“隻是在想,你選在這個時候找他麻煩,很不明智。”他回西平本就是來翻雲覆雨的,這種忙亂的時刻,當然不會有耐性跟他這種人交彙太多,惹急了他,誰也別想得到好處。
“這算是警告?”
“不算,隻是想告訴你,想從他手裏拿到想要的東西,不能靠威脅。”因為總有一天會被報複的,在某些方麵,那男人並不算大度。
“……”銀翼默默不語,也許是在思考這個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