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發現所有人都用像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自己,袁井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將心裏話統統說了出來,不禁麵色如土。自認為訉高高在上,表裏不一的執政者最忌諱在公眾麵前說出真實想法,他很不幸,犯了這個最大的錯誤。
律振聲原本還在思考如何與袁井周旋,見他自己犯傻,樂得就坡下驢:“袁元老大概是太累了,大家快扶他下去休息。”
今天在觀禮台值勤的衛兵本都是袁井的嫡係,但見上司居然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大人的仕途大概是到頭了。他們立即倒向律振聲這邊,迅速執行了他的命令,半強迫地將袁井“請”下去了。
原本在排隊等上台比試的人、還有台底人群中,有不少是疾風之狼的成員。先前殷狼的死加上之後的一連串突變讓他們驚得懵住了,現在終於回過神來。
見最大的靠山袁井也是威信掃地,顯見不能再為自家團長報仇,疾風之狼的成員立即鼓噪起來,一邊叫囂著要殺死鳳舞,一邊將矛頭直指律振聲,聲稱要清算他汙蔑神殿的罪行,並要求他立即請袁井回來主持大局。
“一群跳梁小醜,也敢囂張。”見狀,鳳舞冷笑一聲,招手讓雲琛嵐化出獨角獸原型,跳上他的背脊,飛至上空。
高天流雲,烈烈秋陽之下,眾人所見的便是這樣一幕:傳說中擁有上古天神血脈的獨角獸展開比雲彩還要潔白輕盈的翅膀,滑過天跡。一名紅衣黑發的少女腳踏瑞獸俯瞰眾生,神情淡然:“殷狼的死你們大可記在我頭上,想報仇的盡管放馬過來。”
她的口吻十分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無趣又顯而易見的事情。也因如此,而顯得分外囂張,分外狂傲。
但麵對她公然的挑釁,向來好麵子又凶殘的疾風之狼團眾非但不覺憤怒,反而有苦難言。他們剛才不過一時頭腦發熱從眾喊口號而已,見鳳舞立即應聲而出,想到她剛才在對決中穩壓團長一頭,這些家夥立即開始後悔。
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加上實力最高的殷狼已死,今後疾風之狼若想保持之前的地位,今天就絕對不能退縮。
“怕什麼,我們幾百號人,大家一起並肩上,難道還怕打不過這小丫頭?”
不知是誰大喊了這麼一聲,團眾們膽子立即又變大了,紛紛開始叫囂:“就是!有本事你下來,別躲那麼高!”
“老子今天要給團長報仇!小賤人快滾過來受死!”
麵對這幫外強中幹的烏合之眾,鳳舞搖了搖頭:“人笨沒藥醫,要是你們像條漢子肯單挑,我還高看你們一眼。居然想玩以多壓少,以為就你們有幫手嗎?”
她朗聲向律振聲說道:“律元老,這幫人恃眾為亂,擾亂國事,閣下打算坐視不理嗎?”
“當然不會!”律振聲哈哈一笑。剛才這幫家夥叫囂說指摘說他偽造密信,公然支持袁井那混賬,已讓他十分不爽,他不介意讓這些家夥嚐嚐帝國監獄的滋味:“調集三千衛兵,將逆亂悖言者統統拿下!”
叫囂著要挑戰鳳舞的家夥們萬萬沒想到她會公然向律振聲求援,頓時氣急敗壞:“沒膽應戰就玩這手,真是卑鄙!”
“縮頭烏龜!”
“這不公平!”
他們正憤憤不平地嚷罵間,鳳舞運用靈力,將聲音放得極大,一下子蓋過了其他人的雜音:“上擂對決,生死無怨。疾風之狼的人難道沒有這點基本的常識嗎?一旦輸了就指天罵地,要殺人償命,真是比無賴還不如!你們要挑戰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把律元老拉下水。莫非,你們以為疾風之狼的勢力能淩駕於元老會之上、你們能左右國家的決策?還是說,你們舍不得暗中對你們頗多關照的袁井元老,舍不得他給你們的巨大利益,所以才會對律元老橫鼻挑眼?”
與政要勾結,暗中牟取好處,這種事情向來見不得光。一旦被在光天化日下抖落開來,那可是後患無窮。聽到鳳舞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疾風之狼團眾頓時啞然,剛才發熱的頭腦也冷靜下來:上頭現在已經是換了天了,若他們還像過去那樣蠻橫蠻幹,沒了罩著他們的人,隻怕很快就要倒黴。自己出事也就罷了,但老婆家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