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跌跌撞撞地四處奔跑。卻萬沒想到,當自己找到父親時,父親已然奄奄一息!
巨大的創口幾乎將他整個人撕裂成兩半,他的血流得比母親還要多,還要紅,卻依舊硬挺著最後一口氣,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那鋪天蓋地的紅從他眼裏一直燒到心裏。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視野之內都被滿滿的血腥充斥著,令他茫然而易怒因為那時,他已經不再記得這一切,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父母被害之仇,更忘了妹妹還在等待自己。
被無數蜂湧而來的記憶衝擊得半跪於地的青年,將臉深深埋在掌中,聲音嘶啞卻堅定:“我記起來了……我是鳳家長子,鳳翔!”
就在鳳翔回想起過往一切的同時,萬裏之外的光明城,正在向聖祭司稟報事務的右翼長突然聽到一聲異響。
難道有人想暗殺聖祭司?
負責光明城防務的右翼長立即警覺地挺直了身體,隨即卻發現,剛才的動靜源自於聖祭司尾指的銀戒。就在剛才,素圈銀戒莫明斷為數段,散落一桌,並發出與它小小的形體絕不相符的爆裂聲。
“大人,您沒事吧?”右翼長緊張地注視著聖祭司流血的手指,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對方揮手示意:“無妨,你先退下吧,餘下的事務明日再說。”
“是,屬下告退。”既為人下者,察顏觀色便是本能。雖然聖祭司臉色未變,但右翼長敏銳地從他目光中察覺了一絲波動,立即識趣應聲退下。
待到無關人等消失後,聖祭司不再掩飾自己的神情,煩燥地扯開了向來扣得整整齊齊的高領:“那孩子的記憶封印居然消失了……這怎麼可能!這個位麵的魔法遠遠落後於我原本的世界,我的封印法術怎麼可能失效!難道是因為他找到了禦靈秘籍,上麵所附的加持法術引致的?還是他獲得秘籍後私自修練造成的?”
他來來回回踱步,不斷推測,又不斷推翻著種種猜測。
“秘籍可是關係到我……當年我封印那小子的記憶時曾給他施加過暗示法術,他潛意識裏一直將我當成最敬仰的人,絕對不敢對我撒謊。所以我認為派他去找秘籍是絕對可靠的,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誤打誤撞,讓他恢複了記憶呢?要是讓他察覺他父母的真正死因,那可對我十分不利,我六年前將他帶入聖殿的一番苦心,必定要付諸東流。”
“事已至此,不如索性將他抹殺,再奪回秘籍?但要達成那件事的話,那小子和秘籍缺一不可……”
聖祭司向來陰鶩的眼神中難得出現猶豫的神情,顯而易見,鳳翔的存在對他而言十分重要。
他麵色陰晴不定,變幻無常。末了長袍一揚,眉宇間狠戾非常:“當年我既能封印他記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鳳翔,你的命注定是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掌心!我苦心經營多年,豈能被你擾亂!”
聖祭司咬牙切齒的當口,萬沒想到,有兩位不速之客正往光明城趕來。
傍晚,偏郊野地,新生起的篝火旁邊,坐著一男一女。
“小鳳舞”某紫衣男笑得桃花朵朵開,滿是討好意味。放到城裏不知該迷死多少小媳婦大姑娘,可惜坐在他對麵的美女卻不解風情,不但對他紅果果的賣萌視而不見,甚至還轉過身留個背影給他。
裝了半天可憐,對方卻甩也不甩自己,言歌行撐不住了:“喂,我說鳳舞小姐,所謂同伴就是要互助互惠的吧,你就忍心獨自把幹糧吃個精光,眼睜睜看我餓肚子?”
“你還有臉說!”鳳舞早窩了一肚子火,被他惡人先告狀,再忍不住了:“是誰在白天亂摸亂蹭,害我把裝幹糧的包袱弄丟了?分給了你,我和魔獸們豈不是要餓肚子!而且趕路預備幹糧是常識吧?你居然甩著雙手就上路了,真當我是伺候你的老媽子?”
她說一句,言歌行就矮一分,到最後縮成了一小團,抱著膝蓋蹲在地上畫圈圈:“獨角獸突然飛那麼高,我不抓緊你豈不是要掉下去……碰掉了你的幹糧包袱純屬意外,忘了帶幹糧也是意外……”
“是男人就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鳳舞冷冷道。她半點也不憐憫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