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家最風光的時候,可是這鎮裏的第一大家族啊,自打前任家主被害,也不過六七年的功夫,居然就敗落到這步田地。”
那人正閑聊感慨,冷不防,肩膀忽然被人握住,整個人也被硬生生掰得半轉過去,正正對上一張他生平所見最英俊、也最冷漠的臉:“你剛才說,這家人前任家主被害?”
“幹、幹你什麼事?”那人無故被捏住,剛想發火,一眼瞟見對方高大的身形,立即識趣地轉了話風:“你是外地人吧,本地人都知道鳳家的事。六七年前,他們家主夫婦被人離奇殺死,兒子莫明失蹤。但查來查去都沒找到凶手,加上繼任家主的人對這事不上心,久而久之,這事就成了件無頭公案。”
“他們……是怎麼死的?”青年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聽說女主人被人斬掉頭顱,男主人半邊身體都被生生劈開,死狀非常慘烈。”說到這裏,雖然明知事情已過去多年,那人仍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他定了定神,又繼續說道:“當年這慘案發生後,足足有大半年的時間,藍楓鎮一到傍晚就沒人敢出門。誰也不知那神秘的凶手還會不會再找下一個目標。不過,後來他再沒出現過。所以有人據此推測,那人可能是鳳家前任家主的仇家。但我們都想不通,他可是鎮上公認的好人,熱心善良,慷慨大方,怎麼可能會有仇家?換成連親侄女也會狠心虐待的現任鳳家家主還差不多。”
聞言,青年深深閉上雙眸。唯有如此,才能壓製住胸口翻江倒海的憤恨與傷悲。真是奇怪,他明明全無記憶,但隻是聽旁人粗略提起鳳家舊事,便激動至此。
唯有血緣天性,才能解釋這一切。難道,他真是鳳家遺孤鳳翔?但為何養父沒有告訴過他?以他的實力與地位,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啊!
按捺下心頭翻湧的諸般情緒,青年繼續問道:“鳳家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為了治病,鳳家把家底都掏空了,能賣的都賣光了,今天準備簽賣房契,所以在搬家。”
“賣房?”青年目光一寒:“賣給誰了?”
“賣給了林、林家。閣下請看,那邊走過來的為首之人,就是林家家主。”
趁青年回頭看去功夫,那人連忙腳底抹油溜了。
一路走來,林家家主林長明隻覺意氣風發,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裏都寫著誌得意滿四字。
能讓他這麼高興,自然是因為林家終於全麵取代鳳家,成為藍楓鎮第一家族。甚至,連鳳家百年祖宅,都即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這裏,他就快活得想大笑出聲:鳳世同啊鳳世同,你和我鬥了十幾年,一定沒料到是這個結果吧!我本來以為拿下鳳家還需要費些周折,沒想到你不但自己先瘋了,接著一雙兒女也出了事,你那老婆又是個草包,鳳家再沒有可以撐起門麵的人。相比我兒子出息,生意順風順水,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真是老天都在幫我!
不能怪林長明得意忘形,換了誰,從萬年老二一躍成為第一,都會興奮失態的。
走到鳳家大門前,凝視著門頭飽經風霜,已顯黯淡的大大鳳字,林長明大手一揮:“這房子今日已被我買下,為何還掛著鳳家的字樣?”
他現在已是藍楓鎮說一不二的人物,隨便說句話就有人上來迎奉。此言一出,立即有林家護衛請罪:“家主說得是,是屬下等考慮不周。”
說著,一名護衛快步走到大門前,放出一道鬥氣想把鳳字打碎。
其實他本可以直接取下牌子,但深知林家與鳳家不和,他有心在家主麵前再折辱一下鳳家,以便討得家主歡心。反正,鳳家現在已經是條死蟲,再沒有人會出手阻攔。這種一本萬利的事,何樂不為。
見淡色鬥氣即將打中那氣勢磅礴的鳳字,林長明麵上果然露出滿意的笑容。
孰料,就在鬥氣堪堪將要觸到牌匾的那一刻,一條矯若遊龍,滿蘊靈氣罡光的長鞭席卷而來,後發先至,竟然生生將那縷鬥氣打得粉碎,卻沒傷到牌匾分毫!
這一鞭對靈力的掌控與拿捏都達到了巔峰,林長明一見之下,即知自己與此人相差甚遠。想不到居然還有人會為鳳家出頭,他又驚又怒,回頭問道:“是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