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良在她的漱玉宮用一根白綾自盡。留下書信,說毒害子躍乃是她一人所為,和別人毫無幹係,她自知罪孽深重,隻希望大王善待她的騰兒。
大王動怒,讓人把婦良的屍身扔到外麵的亂墳崗,任憑野狗分食!
好兒不忍,便想去婦良的漱玉宮,憑吊一番。
木槿忽然跪倒在地,阻止道,“王後還是不要去了。婦良素日和王後最親近,子騰王子又被王後收為嫡子,王後能逃脫嫌疑嗎?如果讓大王知曉,大王必定不滿,那妌夫人在大王麵前還不知怎樣搬弄是非呢?請王後三思吧!”
好兒嘴角滾過一絲自嘲的笑,“本宮對大王之心明月可鑒,從未做對不起大王和大商之事。婦良雖然犯下重罪,卻撫養妥兒幾載,於我有恩,難道我竟不能去憑吊一個於我有恩之人嗎?”
木槿低頭不語了。
漱玉宮內人去樓空,寂寂無聲。殘陽斜照,秋風瑟縮,一片凋零之景。
好兒讓人裝殮了婦良的屍身,想起婦良早年跟隨大王,卻落的如此結果,不禁黯然神傷。
她在主殿內緩緩移步,忽然聞得帳幔後麵有人抽泣,竟是子騰小殿下。
“騰兒!”好兒驚叫。
子騰王子滿臉是淚,“母後,孩兒想念我的母親。”
好兒心如刀絞,安撫道,“騰兒放心,你還有母後,你和妥兒媚兒一樣,都是母後的孩兒。母後不會讓別人欺侮於你。”
好兒讓人把子騰送回紫坤宮,好好安頓。
好兒走出主殿,徑直走向那處種植虞美人的灌木叢處。
虞美人果然還在,不過隻剩下了一株株幹枯的莖稈,頂部的果子早已不知去向。好兒呆望半晌,呐呐囈語,“虞美人!果然是你!”
身旁的木槿聽了,好生奇怪,問,“王後,你說什麼?”
好兒身子搖晃一下,努力穩住,指著那虞美人,聲音縹緲的如同來自遠方,“給本宮鏟除幹淨吧!”
木槿雖然奇怪,瞥見好兒的臉色,卻不敢多問一句。沒有人知曉好兒心中的秘密。
為救子躍,好兒本來損傷內力,元氣大傷,兼之婦良自盡,傷心太重,無疑雪上加霜,好兒竟一病不起。紫坤宮閉門謝客,任何人不見,好兒專心調養精神。
別人倒也罷了,而一連二十幾日,大王亦沒有來過紫坤宮。雖然有時,大王會派身邊的寺人來問候一下,送一些滋補身子的人參鹿茸等物。
木槿打聽到,大王這一段時間隻專心在他的正乾宮理政,婦枳的合歡樓和妌夫人的攬月宮亦不常去了。
自從婦良那件事以後,大王心性很不爽,時常發脾氣,身邊的侍從噤如寒蟬,就怕惹怒大王,招來大禍。
有時,木槿裝作隨意地說起大王,好兒淡淡的,並沒有多少反應。
好兒的身子漸漸恢複了。
木槿小心翼翼問好兒,“王後,您是否該去正乾宮拜見大王了,畢竟王後與大王已經許久沒有見麵了。”
好兒澹然一笑,說,“大王有意疏遠於我,我何必自討沒趣呢?姑姑,你是知道的,好兒不會違心取悅於他人,即便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