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午時,從院門外呼啦一下子走進來七八個人,有俠客,有道士,還有一個書生,他們大多帶有一種武林豪傑的威嚴,像是一言不合就會拔刀相向,久厲江湖的人都知道是真正的武林人士,而不是江湖上無名無姓的小蝦米,店內鬧哄哄的氣氛一下子就被奪走了,大家都回頭望向他們,看著他們被跑堂引進二樓去向包間。
書生將欲上樓,東張西望時,無意中看見風還秋以及他的劍,他的劍似曾相識,像是哪裏見過似的,在昆侖派、妙手班家、捉仙莊、望仙樓、雲霧莊還是別的地方,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
他連忙拉住前麵的人,“似夢師妹,給長老們說一聲,我到下麵結交個朋友,就不陪你們一起了”。然後,獨自向風還秋走來。
似夢師妹嘟了下嘴,哼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便上去了,心裏憤憤不平,書生總是這個樣子,一路上逢人便結交,不管是俠劍客還是僧侶,不管是儒生還是道士,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一身儒生裝扮,年紀也二十出頭,身體弱不驚風,眼神卻神采飛揚。風還秋望著他,微笑著站起,與書生相互稱兄讓座。
書生自道姓名為孟希白,隻是一名小小的懷慶府私塾學館教書先生,平生誌向是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交萬個朋友,有生之年能寫出一部不朽傳世之作。同來的一行人為來自雲霧莊的若岩長老、若塵長老,來自嵩山的焦下客、蘇不遇,遊方道士南桑子、師兄席來、師妹饒似夢,他們原是要去仙境山參加武林大會的,因時間尚早,便紮堆遊玩至此。
若岩長老、若塵長老這許多人名氣有多大,風還秋蘇醒後自不認得,但嵩山派、雲霧莊之名聲,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自然得知他們來頭不小。風還秋也坦言相告自己隻是風還秋,其餘什麼自己也一概不知,柳岸東他們現在也不知身在何處,是否平安。
孟希白道:“神醫祁心誠,是武林盟主景觀山的至交,他應該不會缺席此次武林大會,醫者仁心,風兄的症狀在他看來想必手到擒來,不若與我們一同參加,也可結交天下的英豪”。
風還秋閑來無事,又有治愈的可能,道:“孟兄如此美意,小弟愧領,隻是……”。
孟希白瞧了下捉仙劍,繼續道:“沒有什麼隻是,在下對風兄視若知己,能得風兄一路陪伴,如此甚好,莫再推辭”。
風還秋不在堅持,道:“仙境山在什麼地方?召開武林大會意欲何為?”
孟希白卻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河南、貴州、雲南等多地都有被稱為仙境山的,而這裏離每一個仙境山都很遙遠。給師父的邀請函中也隻是列明冬月大雪時分要舉行武林大會,至於長老們為何這麼早出發,甚至到了這裏,細想之下,孟希白也稀裏糊塗。
“你知道,我不是江湖人士,他們也懶的給我談起這些,而他們無論去哪裏,我都會跟著,行萬裏路,閱萬卷書,交知己朋友,人生足矣”,孟希白嘻道。
風還秋聽著,暗想到,聽說書的說了一上午,江湖上還沒有開始流傳召開武林大會的任何消息,看來篩除了烏合之眾,隻是邀請了大門派的領袖人物參加。
這時,門口邊又進來一老頭一少女,老者七十上下,步履蹣跚,他拄著拐杖向裏邁進,而少者隻有十四五歲的年齡,懷抱著一盆盛開的菊花,卻是少見的珍貴品種,名為白鷗逐波,她亦步亦趨的跟在老者的後麵,邊走邊對著菊花小聲說些什麼。
“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孟希白望著那一盆菊花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