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紅特豪爽,喝到後來,直接站了起來,雙手叉腰,一隻腳踩著一筐啤酒,跟個大殺四方的女俠一樣霸氣的吼道:“本姑娘白酒一斤半啤酒隨便灌的量……呃,來吧,今日無論是誰要跟……本姑娘喝,都朝胸一掌,一口接下了!”
在酒場之中,像這種大方豪爽,又能喝,而且還長得很漂亮的女生。
是很輕而易舉的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也能將整局的氣氛給無限拔高。
田紅來者不拒,甚至還直接拿瓶一連吹了好幾瓶,丁小勾和胖頭陀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很快就被田紅殺得丟盔棄甲一敗塗地,就連林琅這個道行頗深的經理,也隱隱有點招架不住了的敗像。
我在一旁幹著急,不斷的用眼神示意田紅,而她卻像沒有看見一樣,置若罔聞。
然而,KTV裏頭太吵,加上麥克風一直被丁小勾這自我感覺特良好的混蛋給霸著不放,那殺豬嗓就沒停過,不湊到耳邊說話完全聽不到,再說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啊。
包廂裏頭,除了一直坐在那裏不斷的撫摸著點了九個戒疤的雷蒙,其他的保安都沒有進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在如臨大敵的把手著各個關口,KTV門口肯定是用兵之重,其他的各個有可能跳下來的窗戶口也必定布置了兵力,現在,硬闖出去肯定是行不通的,想來想去,為今之計,隻有一條路能讓我可行,那便是求這裏的服務員打電話。
因為在一進來的時候,我就看見過道上有兩個服務員在偷偷的玩手機。
而傳銷裏頭的人,在公司的時候手機就被沒收了,這到了外頭來玩,絕對不可能帶著手機出來。
這是一個極好極好的信號了。
說不定,今天真的有機會成功求助警察啊。
我心中竊喜不已,如同一隻伺機而動的壁虎,暗暗等待著一發致命的絕佳時機的到來。
大家實在是受不了跟陷入了魔怔似的,要跟我們“同歸於盡”的丁小勾同誌了,連忙齊齊起哄讓經理來一曲,林琅也不推辭不扭捏,起身就給大家唱了一首劉歡的《從頭再來》,在唱到——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從頭再來的時候,林琅特意看了我好幾眼,他的眼神與這歌詞搭配在一起,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但是,我不想去琢磨太多,現在滿腦子就是找借口去廁所。
倒是與我之前演講比賽裏頭說的廁所是產生奇跡最多的地方遙相呼應了。
“芝姐,林經理……你……你們先玩,我去上個衛生間再來陪你們喝。”
林琅唱完後的換歌時間,讓整個包間難得清靜片刻,就在此時,田紅突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跟個醉漢似的口齒不清的說道。
田紅剛走兩步,甚至一個重心不穩,見一盅篩子撞得叮叮咚咚的散落一地,人也險些撞到了花崗石材的桌角上……
我心中歎息,這狀況還怎麼跑路?
但是,她偏偏又這個時候起身要上廁所……
莫非,這田紅也是個酒神?
“我去看看她,都喝成這樣子了。”
我略有歉意的朝所有人說了一聲,在丁小勾等人滿臉壞笑的目送下走出包間,而後追到走廊上搖搖晃晃的田紅,隻要到了一個新環境,我幾乎發自本能的要觀察周邊的狀況。
一眼看過去,果然,KTV營業大廳的沙發上坐著四個保安。
坐在那裏打江浙一帶流行的雙扣,門口影影綽綽的也站了幾個人,照煙霧繚繞的情況來看,抽了不少煙。
我扶著田紅走到櫃台的時候,四個保安隻是很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就穩如泰山的繼續打牌,很顯然,他們對自己設下的天羅地網極有信心,壓根就不擔心我們逃跑,這也恰恰證實了我的猜想,這種情況,直接跑是絕對行不通的!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求助報警了。
“您好,請問洗手間在哪?”
站在櫃台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妹子,穿著九號公館的黑白條紋工作服,可能是這個點的客人很少,她也無聊,就坐在前台低頭玩著一個諾基亞的智能手機。
現在,辨別是否是傳銷從業人員的方法,就很簡單了,隻要看是否有手機,幾乎就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在看到她用手機玩貪吃蛇的時候,我和田紅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那邊,轉兩次拐角就到了。”妹子連忙指著某個方向,多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道:“美女,是這樣的,我們是第一次來九號公館,環境啥的也不熟悉,而且,我們都喝得暈乎乎的,這東南西北都有分辨不清楚了,你看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過去,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