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山路崎嶇不平,本來老當家的還擔心姚晴兒這個沒吃過苦的千金大小姐會喊苦喊累,或者耍小姐性子幹脆賴著不走了,沒想到這個大小姐一點都沒有喊累,反而緊跟其後,不拖幾人的後腿。
老當家在心中默默點頭,雖然是個大家閨秀,不過性情堅韌不拔,不輕易放棄,有巾幗之氣,這種女子,他一生走南闖北隻在北邊宋國的玄州和天州看到過,那裏民風彪悍,人人都可提刀上馬,連女子也和燕國這些嬌滴滴風一吹就倒的弱女子大不一樣。
本來落在最後麵的楊天浩還想等著前麵那個身材絕佳、雙腿修長的姑娘體力不行了,他好上去一把扶住那姑娘,然後一步一步背她上山,說不定能勾走這個大小姐的芳心呢。
很快,楊天浩就放棄了心中的念頭,那個姑娘居然咬著牙,一路走到龍湖幫暫住的地方,一聲不吭。如此堅強的女子,連半路被劫道劫到土匪窩都不曾花容失色的姑娘,還真不是他楊天浩一個無業遊民能覬覦的。如果是家族文化上的差異,楊天浩還會去努力一下,這麼秀色可餐的大美人要是白白放過了,不嚐試著去或舔或咬一口,日後回想起來肯定要追悔莫及,腸子都要悔青好幾遍那種。
可偏偏這女子是一個行不苟合的要強姑娘,他楊天浩心裏對自己還是有些數的,這樣的好姑娘要是真的下嫁給他,即使姑娘不介意他是一個遊俠,願意和他一起去行走江湖,楊天浩也是萬萬不可能接受她的,不為什麼,隻因為楊天浩配不上她,不是楊天浩自卑,而是楊天浩和她在一起,一不能給她幸福安康的生活,二沒有武功用雙手去保護她不受欺負。遊俠說好聽點叫遊俠,說難聽點那就是一個流浪漢,隻是有武力傍身。
看著一行五人慢慢上山來,一個婦女隔著老遠就大大咧咧喊道:“老譚頭,俺家大力呢?”
老當家的回道:“秀芹,你家男人牽了兩匹馬去附近鎮子上的市集賣去了,準備一下,今晚開點葷,正好給大虹補補身子,現在坐月子老是不吃肉對身體不好,孩子的營養也跟不上。”
“行勒,午飯已經擺那兒了,你們自己去吃吧,俺下山給迎迎俺男人去!”
經過之時,那秀芹還特意多看了姚晴兒幾眼,心想不愧是城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細皮嫩肉的,這皮膚白的都能掐出水來吧,會不會真像以前隔壁賈秀才說的能輕輕一吹或者彈一下就能弄破皮膚吧?姚晴兒隻是對之報以微笑,並未多想。
背對幾人後,秀芹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黯淡無光的臉蛋,不經有些失意,她表麵上大大咧咧的,對什麼都不拘小節,可女子嘛,總是愛美的,和姚晴兒的膚如凝脂相比,她根本就是隻灰麻雀。
少年阿狼一路上宛如第二個李小覃一樣喋喋不休,講如何花了小半年的時間從東邊橫穿兩個郡跑到這燕國中偏西部來的,如何和那要搜刮油水的城門守衛鬥智鬥勇,如何入了那黑店,發現後怎麼在大半夜趁人不備偷跑出來。
還好有楊天浩江湖閱曆不及他的這個忠實聽眾及時的捧哏幾下,阿狼講得一點都不乏味,甚至還有些興奮,一路上興高采烈的。
等與秀芹擦身而過了幾十步時,才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秀芹嬸,曉惠在哪啊?”
秀芹頭也不回道:“一個人砍柴去了,咋地,想你媳婦了?”
阿狼樂嗬嗬道:“是啊。”
來到了這賊窩之後,香汗淋漓的姚晴兒才知道老當家的一夥人出來劫道真的是生活過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才幹那有可能會滿門屠絕的營生。
這夥稱不上山賊的人住的隻是一間破舊不堪的山神廟,除了劫道的那四個龍湖幫主力和秀芹曉惠之外,還有一個比老當家的還年老的老頭,以及兩個婦女,其中一個還抱著一個未滿月的嬰兒,正在哄著孩子安睡。
“老楊,走,大小夥子的,別一身力氣光往婆娘身上使去了,跟我砍柴去,讓曉惠休息會兒。”阿狼老氣橫秋道。
既然老當家的邀楊天浩上山,作為譚當家半個徒弟的阿狼自然不會厭惡這個和他一樣是窮困潦倒的楊天浩,相反,和這個長他幾歲的遊俠還挺投機的。
楊天浩哭笑不得,他還沒婆娘呢,一身力氣肯定是要往練武使的,不過又對這個阿狼在路上三句不離嘴的曉惠姑娘很感興趣,嘴上應了一聲,跟著阿狼往另一邊走去,剛剛聽到阿狼說婆娘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下意識往姚晴兒那兒瞥了一眼,姚晴兒坐在一塊石頭上用手絹擦汗,舉止文雅,楊天浩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到底不是一路人啊。
兩個人走到半路上就看到曉惠已經麻利的砍完柴,現在正在一點一點把它給拖回來,這個叫曉惠的丫頭長得並不是多麼的出彩,皮膚還有些黑,胃口倒不小,砍了一大堆的柴,現在拖得寸步難移。
估計她的肩膀上已經勒出一道紅痕了,阿狼趕緊上去想幫她背,結果遭受到了一頓白眼,那女孩要強道:“幹嘛,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