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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數萬裏之外的某個道觀。
數個青衣道士狼狽地趴伏在神案前,案上,供奉著紫薇星君的神像。天帝座下有七大星君,在白玉京乃是僅次於天帝的存在,這紫薇星君便是其中之一,東勝神州,蒼茫大地,不乏供奉他的道觀,這個小小的道觀便是了。
白虹消失不久,紫薇星君的神像上浮動著一道七彩的光芒。
道士們大多匍匐在地念經不已,二十歲的虛生道人衣衫襤褸滿臉汙垢,他嘴裏含著大拇指抬著頭微笑著瞧著神像,瞧著那道七彩光芒。
虛生是一個非常喜歡笑的傻道士。
十餘年前,道觀的主持在觀前撿到在繈褓中的他時,這笑容便在了。
下一刻,那道七彩的光芒離開了神像,突然出現在傻笑著的虛生頭頂,盤旋一周,從他的泥丸宮鑽了進去。
笑容在他臉上突然消失。
虛生猛地站起身,神情木然地環顧四周,像是在搜索方向,又像是在確定什麼。
下一刻,他大步向外行去。
他這一步跨得極大,一步便踏出了屋子,第二步,消失在了傾盆的大雨中,不知所蹤。
……
十萬裏橫山位於東勝神州西南,從西北向東南由高到低綿延,它像是一張巨大的弓將西南諸國和大唐帝國隔絕開來。
天變時,橫山西南山麓中的某個山穀,一群人在瑟瑟發抖。
大雨落下後,那群人方才掙脫了大恐怖,恢複了言語。
“大狗,是不是繼續找找?”
“找個屁,那廝已經掉下了懸崖,死定了……再說,這個鬼天氣,你怎麼找?”
“剛才好嚇人了,這天不是要崩了吧?”
“嚇你老媽……我刀疤六吃的是血飯,有的是膽……剛才,老子一點都不怕!”
刀疤六的這番話引起了一陣噓聲和嘲笑聲,他急了。
“打雷的時候,你們這些雜種把腦殼夾在褲襠裏頭,老子可是敢抬起頭看天的……”
“吹牛吧!”
“吹你娘的牛啊!老子分明看到一道白光從天上落下來,就落在那小子掉下去的那條山溝溝裏頭……雜種們,你們說,那會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寶物啊……要不,我們去找找,說不定能發筆橫財!”
眾人一陣哄笑,帶頭的大狗發話了。
“雜種們,走快點,去遲了,擔心大哥發怒……刀疤六,你這個狗雜種又喝多馬尿了,少吹點牛,少做點白日夢,好不好?”
“老子明明看到的……”
刀疤六小聲嘀咕兩句,沒敢再多說什麼。
一群人冒雨沿著山路疾行,不一會,便離開了山穀。
大雨傾盆,天色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