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群狗腿子們不要命的的衝上來,歐陽致遠和雲默相視一笑。歐陽致遠用桌子上的抹布拭去刀上的血漬,衝站在二樓,手持強弓的陳西白略一施禮,說道:“我和雲兄的後背就交給將軍您了。”
陳西白略一頷首,說道:“諸位請放心。”
見背後安全有了保障,兩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殺入敵群之中。耳邊不時傳來羽箭破空聲,兩人心裏都清楚,每當破空之聲響起,都代表著又一個企圖偷襲他們的家丁被陳西白一箭封喉,兩人心中不由地讚歎起陳西白那箭無虛發的高超箭術。
狗腿子們見這三人實在是不好對付,便不再一窩蜂的往上衝。而是聽從胡定策的命令,改變策略,采用車輪戰術,一輪一輪的往上衝。第一輪衝上去打了一會後,便退下來,第二輪繼續打,第二輪打累了就撤下來,換休息好了的第一輪接著上,以此往複,來消耗歐陽致遠等人的體力。這種方法雖然很笨,但確實有用。狗腿子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休息,但歐陽致遠等人卻一刻也不能懈怠。
慢慢的,歐陽致遠開始感覺挺不住了,揮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見那兩個人快撐不住了,狗腿子們很受鼓舞。於是便準備一鼓作氣,將歐陽致遠等人徹底擊垮。
歐陽致遠現在累的連剛開始一些下三濫的招式都使不出來,而僅僅是機械的用刀劈砍,逼退蜂擁上來的敵人。他和雲默堪堪退到了牆邊,用身體護住虞酥娘。
感覺到雲默那同樣急促的呼吸,歐陽致遠知道,雲默也和自己一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抵擋不了多久了。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心急如焚,苦苦思索著破局之法。眼睛瞄到陳西白的弓袋,頓時眼前一亮,趕忙問道:“陳將軍!你還有多少支箭?”
陳西白摸了摸箭囊,答道:“還有三支。”
歐陽致遠心說夠了,於是便說:“陳將軍,擒賊擒王!”
陳西白會意,便從箭囊中取出一支狼牙箭,彎弓搭箭,瞄準躲在人群後麵指揮的胡定策。渾然不知危險的胡定策還在那一邊指揮著打手們攻擊歐陽致遠等人,一邊為自己的‘奇策’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而沾沾自喜。在他看來,歐陽致遠和雲默就像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少時間了。
“嗖”的一聲,狼牙箭脫手而出,不偏不倚的射中胡定策眉心。胡定策慘叫一聲,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圓睜,臨死前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被深深的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見自己的老大被射死,狗腿子們頓時傻眼了,看向歐陽致遠的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一群家丁群龍無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家丁大叫一聲,丟下手中的武器,奪路而逃。逃兵的出現使本已所剩無幾的勇氣徹底煙飛雲散。家丁們沒有了原來的凶惡,而是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奪路而逃。樹倒彌孫散。
這群家丁平時仗著主人是太守的獨子,肆無忌憚,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老百姓對他們可是恨之入骨。見這群惡霸被打的落荒而逃,百姓們壓抑已久的怨恨,終於如火山爆發一樣迸發出來。他們將這些慌不擇路的家丁們攔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是拳打腳踢,一頓痛揍。家丁們早已沒有了平日裏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抱頭鼠竄,哀聲求饒,急急的從人縫中溜了出去。
歐陽致遠見此情景,長歎一聲:“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惜這麼淺顯的道理,又有多少為官者懂得呢?”
雲默和陳西白都以很驚異的眼神看著歐陽致遠,心裏都暗道:“想不到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感悟,假以時日,必成大才。”想著,兩人眼神中都流露出讚賞之情。不同的是雲默的眼神中除了讚賞外,還透露出絲絲異樣的光彩。
見敵人已經被擊潰,危機已經解除,歐陽致遠丟下了手中的樸刀,轉身去看虞酥娘。但見她目光呆滯,眼神中缺少了往日的神采。她用自己纖細的手臂,抱住虞寶來的遺體,雙嘴嘟囔著,不知在說著什麼。
哀大莫過於心死。
歐陽致遠輕輕的拍了一下虞酥娘,卻見她驚地跳了起來,蜷縮在角落,用一把隨身攜帶的剪刀指著歐陽致遠,說道:“你是誰,別過來。”雲默奇怪的看著歐陽致遠,心裏想道:”這兩人剛才不是還如膠似漆的嗎?連虞寶來都在臨終前將虞酥娘許配給歐陽致遠,怎麼虞酥娘現在和瘋了一樣,誰都不認得了。”
隻有歐陽致遠心裏清楚,用現代醫學的話來說,虞酥娘是因為悲傷過度才會如此。虞寶來的死對她的刺激太大了。
他用衣袖拭去臉上濺到的幾點血跡,向虞酥娘露出一個自認為還算溫和的微笑,說道:“是我,歐陽致遠啊,難道你忘了?”虞酥娘癡癡的看著歐陽致遠,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輕聲問道:“那群壞人呢?”歐陽致遠說道:“都被我們打跑了,你就放心吧,你現在安全了。”
看著滿地的家丁的屍體,虞酥娘知道他所言不虛,嘴裏不停的說道:“安全了,安全了……”說著,她看向歐陽致遠,輕喚道:“歐陽公子?”歐陽致遠答應一聲。虞酥娘又喚了一聲:“歐陽公子?”歐陽致遠又答應一聲,表示自己就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