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在古代,掌握生殺大權的,其實是那些地方官。所謂的死刑複核,所依據的基本上也都是由地方官員上交給中央的案件卷宗。中央看的到什麼,看不到什麼,都是由那些地方官決定的。更有甚者,怕中央派員重查此案,就在獄中讓人犯‘畏罪自殺’。中央下派的官員見犯人已死,而且大家都同朝為官,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死人而互相結下梁子,所以最後都是不了了之。這也就是為什麼古代冤獄眾多的原因之一。
胡昊坐在自己的官署大案後的太師椅上,心裏十分鬱悶。本來今天要升堂,然後隨便給那三個殺子仇人定個罪,一殺了之。誰成想昨天上午抓的人,下午刺史府就移文說要自己避嫌,不要插手此案,刺史大人要親自審案。
胡昊氣的全身哆嗦,手一揮,便將桌上的茶杯摔碎在地。這個案子所牽涉的關係太過複雜了。一個是軍方的人,還有一個是勳貴子弟。那個歐陽致遠雖然隻是個士子,卻與其他三人關係十分要好。如果這三人在獄中‘畏罪自殺’,那自己就有的好看了。
“難道自己要坐以待斃嗎?”胡昊痛苦的想道:“不行,絕對不行,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我先升堂審案,拿下口供,再判一個斬立決,在刺史大人來之前就把人給辦了。到時候麵對三具冰涼的屍體,看他有什麼說的,就算他參我濫用職權,草菅人命。到時候再給宣王多送點禮,頂多就罷官幾年,然後就會重新啟用,有可能還會當更大的官呢。”
胡昊對旁邊的衙役下命令道:“去,把三個犯人給我帶來,本官要親自審問。”那衙役唱諾,轉身就去監獄提人。
聽說太守大人要審案,百姓們紛紛趕到郡衙聽審,頓時將郡衙門口圍的是水泄不通。
虞酥娘早已守候在郡衙門口,往郡衙內極目張望,希望看到自己意中人的身影。
旁邊的一個百姓指著郡衙西南角的門,說道:“快看,人出來了”
就見幾名衙役壓著歐陽致遠,雲默,陳西白三人從門外走入大堂。
胡昊見三人一臉的輕鬆,絲毫沒有什麼緊張和頹廢的樣子,就好像參加什麼慶典似得。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內心說道:“好你們幾個,如此囂張,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們,替我兒報仇雪恨。”
三人在大堂內站定,歐陽致遠就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大堂。見大堂內,正中屏風上繪有山水朝陽圖,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廉明案上通常置文房四寶、令簽筒、驚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邊有一木架,上置官印及委任狀。官閣頂蓬上繪有三十六仙鶴朝日圖,象征皇權一統,四海歸一。
胡昊驚堂木一拍,問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陳西白冷笑一聲,說道:“本人正五品武職,憑什麼向你這個從五品的郡守下跪,連你這個郡守有沒有權力審我都還難說呢。”
胡昊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權力去審問陳西白,便對雲默說道:“你呢?”
雲默說:“我雲家祖上受封輔國公,子孫後代可見官不跪。連見到當朝宰輔都不用下跪,更何況你這小小的郡守了。”
胡昊自從進入仕途以來,審案無數,還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一時間自己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見歐陽致遠年紀輕輕,衣著寒酸,身上並沒有什麼修飾之物,料想也不是什麼什麼官宦人家子弟,便厲聲問道:“你是何人?”
歐陽致遠答道:“在下一介平民。”
胡昊一聽,頓時大喜過望,喝到:“那見本官為何不跪,難道想造反嗎?”
歐陽致遠嘴角露出奸詐的微笑,雲默和陳西白見此情景,便猜到這胡昊又要倒黴了。
“我想謀反?”歐陽致遠冷笑一聲:“不知道是在下想謀反呢?還是你胡郡守要要謀反?”
胡昊被這一聲急斥給嚇的不輕,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你……你……你胡說什麼?本人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當念君恩。怎能行謀反這種大逆不道之舉。你不要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