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樓被韓敘盤了一半回去,楊小諾做起來也沒以前那麼帶勁了。現在她倒是回檬梓村的次數更多了,要不然就是去王鈺枝那兒逛逛。
王鈺枝這天不知是有了什麼高興事,少有的踏出了聚千院,拉了楊小諾要去上街。一路走來,但凡是看得上眼的東西,王鈺枝都給買了下來,那銀子花的,即便不是楊小諾自己的,也看得她心疼:“鈺枝姐,就算你聚千院日進鬥金又用不著這樣花吧。”楊小諾在王鈺枝又買下的一對鐲子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王鈺枝的嘴今天從出門到現在最就沒有合上過,聽了楊小諾的話,她還在那兒舉了手腕左看右看:“聚千院那像你想的那樣風光,日進鬥金!我倒是巴望著,不過說到底還不如人家嘴邊漏出的一點渣子油水多。”
聽王鈺枝這話像是還有別的生錢門路,楊小諾一下就來了興致,現在得月樓來錢也慢了,她正四處物色再投點什麼生意,這錢放手裏隻有越放越少。
楊小諾挽著王鈺枝的手問:“原來鈺枝姐還瞞了我有其他門道掙錢,這可就太不仗義了。”
王鈺枝嘴角上翹,笑得得意。
“說說,鈺枝姐你快跟我說說,讓我也好掙點零花錢用用。”楊小諾纏了王鈺枝的膀子不放,王鈺枝想再拿首飾看也挪不動手了,被楊小諾纏的沒法,隻好轉了臉對楊小諾說:“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我不過就是在韓公子哪兒參了點股,跟著韓公子分點湯喝。”
楊小諾臉上一頓,心裏有些驚疑,沒想到竟然又是韓敘。
楊小諾看著穆詞炯小院裏的石榴樹已經開始發芽,嫩綠的葉子卷著邊兒的從樹幹底下冒出來:“少爺,今年的石榴結了果可得給我留幾個,去年全讓穆青掰去送柳眉那一夥丫鬟了。”
“你又在背後壞我名聲。”楊小諾話剛落,穆青就帶了小黑從外麵進來,小黑見到楊小諾一下就認了出來,跑到她的腳下打滾撒嬌,尾巴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本來就是,這一院子的石榴熟了不到三五天就被你全搬完了,撒慌也不帶你這樣的。”楊小諾從袖袋裏拿出一個小包,裏麵有她做好的牛肉幹,放到手裏,小黑聞了香,一下就跳了起來。
“真是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自己做的事過了身就能忘,不知道是誰吃的牙都酸倒了。”穆青看著楊小諾手裏的牛肉幹吐了吐口水,這個丫頭不在,自己肚裏的油水都少了一層。
“反正不是我。”楊小諾在穆青麵前是賴皮慣了,拿了牛肉逗小黑往上跳:“小黑,是不是你啊?”
穆青氣不過,轉身回了房,穆詞炯蹲下和楊小諾一起逗小黑:“我明天和韓敘約在了得月樓。”
楊小諾點點頭,一下想起王鈺枝的話,生了個心眼問道:“少爺,這韓敘究竟做什麼生意的?我就看他大手大腳的花錢,也沒見他怎麼使力。”
小黑跑到穆詞炯的手底下,用肚子頂穆詞炯的手,穆詞炯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肚子,小黑舒服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韓敘那生意簡單的說就是在這兒收了貨販到西域,再從西域收了貨販回長安。”穆詞炯把韓敘手上的生意,簡單的解釋給了楊小諾聽。
楊小諾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生錢的法子:“那不是就把東西放在手裏倒倒手銀子就進了荷包?能有這麼好的事?”
“這生意生錢是快,可也擔風險,折起來也是血本無歸,而且如果在官府沒有打點好,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把東西給你沒收了還治你的罪。”穆詞炯就知道楊小諾肯定隻看到了掙錢,不知道裏麵的凶險。
楊小諾不信:“怎麼會,這官府總也得講點道理吧,人家正正當當的走商,憑什麼拿人家的貨,治人家的罪。”
“你以為什麼東西最值銀子,那自然是兩邊都缺的東西,這些東西官府都是有限製的,平時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了真想治你的時候隨抬出一樣兩樣來,一定一個準。如今的世道好壞都捏在官家手裏,道理從來隻有從他們嘴裏說出來才是道理。”
這樣的話楊小諾還是第一次聽到。
“現在得月樓你也沒多少股了,有什麼打算?”穆詞炯已經知道得月樓被韓敘盤了一半回去,話說到這份兒上,不信楊小諾不明白。
楊小諾沒敢看穆詞炯的眼睛,遞到嘴邊話卻讓她不知如何開口,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再看看能不能做些其他買賣”。
話已至此,強力要人也不是他穆詞炯能做出的事,就見穆詞炯神情一頓,嘴角的笑說不出的酸澀,他是真想掰過楊小諾的肩膀問問這丫頭到底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