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紳笑一言不發,他知道今日難以幸免。聽得他們的談話,索性眼睛一閉,不再理睬。
元天劍笑道:“你看你嚇唬他,說控製不了他,他便沒了希望,自然不會理咱們的,沒關係,你把你知道的先說了,待會兒咱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切,逼急了老子搜魂就是,喂,你不考慮自盡嗎?搜魂很痛苦的,我就被搜過。”
他哪會搜什麼魂哪,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管他死不死,沒啥影響嘛,這種類似器靈的東西,自己又控製不了他,留著反而是個禍害。不過見識了前麵的手段,諸紳笑卻是當了真,他驀地睜開眼睛,臉上劃過一絲痛苦,然後一聲輕歎,卻是什麼都沒做,又閉上了眼睛。
艾致楓歎道:“其實我挺同情他的,他想自盡都不行,哪怕故意送死都做不到。所以我說雍玉珊隻是並不遜色於我,而不是超過我。不說陣法,就說馭獸這塊,她和我也就半斤八兩,我的化神術缺陷重大,但我們的坐騎自由卻比他們大。至少悟淨想自盡,我們還擋不住。”
元天劍踹了他一腳:“你會打比方不,悟淨招你惹你了?要舉例拿你家小怐來詛咒。”
悟淨自然衝著他也是一陣咋呼,表達著它的不滿。
艾致楓渾不在意,拍了拍元天劍留下的腳印,道:“剩下的我們還真得問他,你說連自盡都做不到的人,怎麼敢殺了尹真木,擄走徐木羚,而且還能躲避珍寶閣的意念轟殺?你要知道,他們的生死,隻在控製者的一念之間哪!”
元天劍瞧著諸紳笑,發覺他沒反應,也沒指望他能解惑,便道:“無非就是開腦洞嘛,我的強項!我覺得他應該是曆經五千萬年,心裏早就積攢了無數怨念,卻又擺脫不了,然而不知道他遇上了什麼東西,比如天材地寶什麼的,給他吞了之後,他發現自己能擺脫珍寶閣的控製了,於是遇上尹真木後,心裏的怨毒爆發,殺了他,徐木羚的師父又是掌控他們的元凶,遷怒之下,自然就把他最疼愛的弟子給扔到畫舫,嚐一嚐被人予取予求的滋味。”
艾致楓接著道:“應該是這樣,不過呢,這種天材地寶並不能讓他徹底擺脫控製,甚至有徐木子在的地方,他都不敢靠近,比如他剛才明明想自盡,卻明顯做不到就是例證。”
元天劍嗯了一聲:“那麼他的機會應該來了,喂,我未必會弄死你,你想啊,你都能擺脫珍寶閣控製了,說明咱們的交易可能性大增哪!”
諸紳笑睜開了眼睛,望著元天劍,淡然道:“你們很聰明,其實整個過程真的沒那麼複雜,我雖然是師父創造,可是我已經是人了!師父就是我們的母親,她要奴役我們,我們無怨無悔,可是為什麼還要讓我們這樣被一代代修為遠不如我們的後人控製?五千萬年哪,你能想象一個正常的人被人無休止控製的感覺嗎?我還算好的,你知道飛孝蓮多慘不?她是女人,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她是女人!如果說我開始還算良善,那我現在絕對是邪惡的,不是我想變壞,是他們逼的,我恨不得殺光珍寶閣的所有人,可是沒用,我得了奇遇,那奇遇不足以解除我完全的束縛,這輩子就這樣了。你無法理解我對自由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渴望,你們根本不會放過我,因為你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和我達成公平交易,你所謂的交易,無非是想再一次控製我而已,你們覺得,經曆如我,會再次被人奴役嗎?”
元天劍摸著自己的下巴:“你說得有道理,你無法妥協,我不敢失去對你的控製,所以你必須死。其實我真有辦法不控製你,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不過呢,我覺得我要是還讓你活著,我自己會被天雷劈死的。”
說到這裏,元天劍怒目圓睜,神色冷峻,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殺尹真木,我沒意見,但是你折磨徐木羚,不可饒恕!她隻是一個善良的、簡單的、無辜的少女而已,你卻折磨她足足二十年,不管你的理由多麼冠冕堂皇,我都會滅了你!”
諸紳笑冷笑道:“別以為你掌握了大義,哪天你有我這種經曆了,你再來說這大話。”
元天劍盯了他很久,然後笑了:“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雍玉珊要控製你們了,因為她知道你們其實並不完善,卻又不忍親手毀了你們,你知道嗎?什麼才叫人,或者說,什麼才叫生命?你必須要有底線,哪怕是妖獸,再毒也不會吞食自己的孩子,這就是底線!不過你顯然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