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惜劍顯然聽說過他的名頭,自然也會防著他暴起發難,他雖然有絕對把握,元天劍根本傷不了他,不過被尺子抽臉打屁股什麼的,實在是太惡心人了,所以早有防備。
戒尺在離孔惜劍額頭不到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在孔惜劍護身法寶的反作用下,不堪重負,轟然炸開,四散的碎片發出尖利的嘯聲,虧得是宵禁,否則一通下來,指不定傷著多少人了。
此時的孔惜劍,神色肅穆,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知道這些炸開的碎片不過是假象,他的本命法寶可以收放自如,根本無法摧毀。他指按眉心,往身前一引,一柄飛劍發出輕吟,驀地出現在身前,圍著孔惜劍緩緩遊走,隻需意念一動,飛劍瞬發即至,非是區區金丹可擋。
但是他沒有立刻進攻,因為他知道,元天劍手上有根可以腐蝕法寶的紅繩,他本來一上來設計斬掉元天劍的左臂,就是想割開那道紅繩與他的聯係,詭異的是,斷掉的左臂上的紅繩,此時卻出現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似乎是擔心影響元天劍施術,原本長長的尾穗,卻不知去向。
元天劍揚了揚右手:“我幫你算筆賬,如意宗根本不差星丸,殺了我,換一把飛劍就是,一寶換一命,其實不虧的。你既然知道我滿身都是麻煩,想不付出代價就殺死我,根本不可能!”
孔惜劍望著那根紅繩,眼裏閃過一絲恨意:“元天劍,老天待你不薄,物源星得天賜神物者,少!得兩件神物者,更是絕無僅有。可惜你卻辜負了天恩,整整五百年,你居然還隻是個金丹!你對不起這天,我隻好代天出手,把這些神物歸還給天,讓它重新擇人!”
他話音才落,一道金線自天而降,直朝元天劍纏來,正是剛才擊傷元天劍的那道光亮。孔惜劍哈哈大笑:“你以為,紅塵鎖就無物能克了?”
元天劍當然不會忘記這根金線,從始至終,他就一直戒備著它的再次襲來,因為他知道,天下至少有一物,能做到傷他而不自毀,此物恰好就在如意宗的人手上。
盡管他預判到金線的來襲之路,提前啟動,也不過險險避過金線,自己神識則根本沒有放鬆,極力探查四周,發現金線並未連續進攻,略微鬆了口氣,顯然此物不由本人操縱,又壓製了威力,也就這樣了。
他望著孔惜劍,有些不解:“她都把落塵弧借給你了,何必這麼麻煩,幹脆親自出手,我早嗝屁了。你們在玩兒什麼?”
孔惜劍冷笑一聲:“就憑你,也配薛宗主親自出手?不要以為你拖時間有用,最多還有兩次,落塵弧必取你命。”
“那你還傻站著幹嘛?快來啊!媽的,老子懶得理你,走了!孫子,那手臂送你,下次記得帶著一道兒,老子給你麵子,隻取你雙手,不要你性命。”元天劍拔腿就走。
孔惜劍並不追趕,而是好整以暇地抱胸而立,言語間充滿了不屑:“整個東城二區,你逃無可逃!連太上他們都看你不順眼了,之所以由我出手,實在是因為我們要把天賜你身的神物留在我北辰大陸而已。”
元天劍聽得此言,停了下來:“為什麼?”
“你不過是明知故問,如此淺顯的道理,我懶得回答。”
元天劍伸手招出一張椅子,四平八穩地坐下,再端起他的爛茶壺,汲了一口,若有所思:“明白了,你們一開始就在試探我,能不能感知到來自於元嬰修者的危險,結果我根本做不到,反而卻一頭紮進你設置的陷阱,於是你們立即改試探為狙殺。一個隻能惠及金丹以下修者的神賜,用處有限,不如宰了我,把神賜留給如意宗,哪怕神賜效果會削弱,總比我壽盡隕落,神賜不可掌控要好得多。想來如意宗太上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吧?隻是擔心下次神賜搞不好落在一個天資比我更爛的人身上才遲遲不肯下手。如今五百年已過,我突破無望,他們便失去了耐性,卻也不甘心,萬一我人品爆發了,可以預知元嬰凶吉呢?所以才有這次試探。”
孔惜劍不置可否,不過他的眼神已經表明元天劍所言非虛。
元天劍歎道:“我老婆天賦直追當年的元家第一金丹、如今已是大乘巔峰的元未明,更有神霆嘯天賜,與我乃絕配,你們殺了我,不怕她有一天會滅了你如意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