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後記(2 / 2)

我覺得吧,歸根到底,還是我們被人欺負太久了,失去了文化自信,作為一個工科生,您說在邏輯思維上,我們和西方有差距,我是承認的。當然,我認為我們趕上西方,也是指日可待的,因為我們本就是一個善於學習的民族。可是你要說感性多於理性的文學也比西方落後,那等於說,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一無是處!一個一無是處的文明,是怎麼延綿不斷下來的?邏輯上就不通嘛。

所以給自己點自信吧,就連我這種半吊子,都可以洋洋灑灑上百萬字不帶喘的,十數億公認的高智商種群,遲早碾壓整個世界。

吐槽完畢,說回正題。

我喜歡修真小說。這可能和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有關。大學時期,看過叔本華,看過尼采,當時驚為天人,我忘了是他們當中哪個說的了,大意是“人的痛苦,隨著知識程度的增加而增加”。我深以為然,因為生而為人,必然會麵對一個終極問題——我們都會死。

我們常常對死亡是避而不談的,懵懂無知,得過且過,該吃吃該睡睡,臨了則以“混吃等死”概之。你看,愚昧者一樣深含對死亡的恐懼,更何況那些對生命理解更透徹的有識之士。

怕死,是深入我們靈魂的一個屬性,從生物本能,到知道自己怕死,再到無論如何抗爭都無法避免死亡,便是知識累積下漸進的認識過程。我抗拒不了死亡,便想通過那些幻想的永生寄托願望,這就是我喜歡修真小說的根本原因。

當然,這種自我剖析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發生,所以我們常說人不能讓自己靜下來,靜下來的人,常常抑鬱,極端的,會瘋——我忍不住就又想調侃下藝術家們,其實你們真的很閑,你們看看,有幾個搞科學的人自殺過?

我把我的這種恐懼,也融入了我的小說,進行自我救贖。我們生於世間,除了讓我們通過瞎忙來忘記對生命的思考外,常常還會寄托於宗教,所以宗教這種東西,離消亡早著呢!還有一部分人,應該和我差不多,把生命寄托於自己設想的一種環境狀態中。

我就設想了,而且還試圖以進化論來證明,進化是什麼?不就是為了生存,讓自己變得更能適應生存?那是不是有那麼一天,人類因為害怕死亡,就可以進化出永生的能力了?

可是任何生命進化,都應該是有上限的,也許生命根本無法超越這個上限,至少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人類種族永遠存在下去,是不是就會突破這個上限呢?

如果突破不了,是什麼限製了這個上限呢?就像老牛當年弄出萬有引力,想不明白誰推了星球一把那樣,我們又一次把這一切,歸結於上帝或主宰。

我覺得,我們的文化,強大之處就在這裏,西方文明會認為,天為什麼有道?思考的結果就是臣服於神明膝下。而我們呢,慣有的思維是,天為什麼有道?彼可取而代之乎?也就是說,那個極限,我們從來想的是不僅能超過,我還可以自己來製定它。

我們為什麼要延續後代,這也是我想表達的想法,明明知道後代也逃不過消亡,我們卻樂此不疲。而且越是個體弱小的種群,越是在繁衍後代上不遺餘力。是不是我們,還有它們,都有一個潛意識的願望,就像元天劍的理想那樣,終於有那麼一天,有個人真的就構建了輪回,把我們盡數給複活,從而獲得真正的永生了?

會有那麼一天嗎?我希望有,我找不到答案,也不可能找到。我隻能設想,這就是我看完很多修真小說,卻找不到滿意答案,於是開始自己寫的理由。

這不是後記,隻是小說途中的休憩。

這是一個節點,節點前麵,是屬於自己的,節點後麵,是想尋求認可,我在一個讀者後麵跟了帖說得很清楚了,此處不再贅述。

新書叫《星月慢》,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如果我說僅僅是某天看了篇周邦彥的《拜星月慢》,覺得很美,便截了這詞名兒,你們會不會打我啊?

送給大家,周邦彥的,泡妞神器。

夜色催更,清塵收露,小曲幽坊月暗。竹檻燈窗,識秋娘庭院。笑相遇,似覺瓊枝玉樹相倚,暖日明霞光爛。水盼蘭情,總平生稀見。

畫圖中、舊識春風麵,誰知道、自到瑤台畔。眷戀雨潤雲溫,苦驚風吹散。念荒寒、寄宿無人館,重門閉,敗壁秋蟲歎。怎奈向、一縷相思,隔溪山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