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批評家說,中國的文人學士,尤其是詩人,都帶著很濃厚的頹廢色彩,所以中國的詩文裏,頌讚秋的文字特別的多。但外國的詩人,又何嚐不然?我雖則外國詩文念得不多,也不想開出賬來,做一篇秋的詩歌散文鈔,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詩人的集子,或各國的詩文的anthology來,總能夠看到許多關於秋的歌頌與悲啼。各著名的大詩人的長篇田園詩或四季詩裏,也總有關於秋的部分。寫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見有感覺的動物,有情趣的人類,對於秋,總是一樣的能特別引起深沉,幽遠,嚴厲,蕭索的感觸來的。不單是詩人,就是被關閉在牢獄裏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會感到一種不能自已的深情;秋之於人,何嚐有國別,更何嚐有人種階級的區別呢?不過在中國,文字裏有一個“秋士”的成語,讀本裏又有著很普遍的歐陽子的《秋聲》與蘇東坡的《赤壁賦》等,就覺得中國的文人,與秋的關係特別深了。可是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國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

南國之秋,當然是也有它的特異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橋的明月,錢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涼霧,荔枝灣的殘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濃,回味不永。比起北國的秋來,正象是黃酒之與白幹,稀飯之與饃饃,鱸魚之與大蟹,黃犬之與駱駝。

秋天,這北國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願把壽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換得一個三分之一的零頭。

【演講稿】

我有一個夢想

馬丁·路德·金

今天,我高興地同大家一起,參加這次將成為我國曆史上為了爭取自由而舉行的最偉大的示威集會。

100年前,一位偉大的美國人——今天我們就站在他象征性的身影下——簽署了《解放宣言》。這項重要法令的頒布,對於千百萬灼烤於非正義殘焰中的黑奴,猶如帶來希望之光的碩大燈塔,恰似結束漫漫長夜禁錮的歡暢黎明。

然而,100年後,黑人依然沒有獲得自由。100年後,黑人依然悲慘地蹣跚於種族隔離和種族歧視的枷鎖之下。100年後,黑人依然生活在物質繁榮翰海的貧困孤島上。100年後,黑人依然在美國社會中間向隅而泣,依然感到自己在國土家園中流離漂泊。所以,我們今天來到這裏,要把這駭人聽聞的情況公諸於眾。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來到國家的首都是為了兌現一張支票。我們共和國的締造者在擬寫《憲法》和《獨立宣言》的輝煌篇章時,就簽署了一張每一個美國人都能繼承的期票。這張期票向所有人承諾——不論白人還是黑人——都享有不可讓渡的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權。

然而,今天美國顯然對她的有色公民拖欠著這張期票。美國沒有承兌這筆神聖的債務,而是開始給黑人一張空頭支票——一張蓋著“資金不足”的印戳被退回的支票。但是,我們決不相信正義的銀行會破產。我們決不相信這個國家巨大的機會寶庫會資金不足。

因此,我們來兌現這張支票。這張支票將給我們以寶貴的自由和正義的保障。

我們來到這塊聖地還為了提醒美國:現在正是萬分緊急的時刻。現在不是從容不迫悠然行事或服用漸進主義鎮靜劑的時候。現在是實現民主諾言的時候。現在是走出幽暗荒涼的種族隔離深穀,踏上種族平等的陽關大道的時候。現在是使我們國家走出種族不平等的流沙,踏上充滿手足之情的磐石的時候。現在是使上帝所有孩子真正享有公正的時候。

忽視這一時刻的緊迫性,對於國家將會是致命的。自由平等的朗朗秋日不到來,黑人順情合理哀怨的酷暑就不會過去。1963年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端。

如果國家依然我行我素,那些希望黑人隻需出出氣就會心滿意足的人將大失所望。在黑人得到公民權之前,美國既不會安寧,也不會平靜。反抗的旋風將繼續震撼我們國家的基石,直至光輝燦爛的正義之日來臨。

但是,對於站在通向正義之宮艱險門檻上的人們,有一些話我必須要說。在我們爭取合法地位的過程中,切不要錯誤行事導致犯罪。我們切不要吞飲仇恨辛酸的苦酒,來解除對於自由的飲渴。

我們應該永遠得體地、紀律嚴明地進行鬥爭。我們不能容許我們富有創造性的抗議淪為暴力行動。我們應該不斷升華到用靈魂力量對付肉體力量的崇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