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介天見她總算有了女人該有的表現,心情大好,也就繼續調戲。“要是你已經忘了,咱們可以再重溫一遍。”
平常的伶牙俐齒,這回卻派不上用場,找不到話來教訓他,海棠氣得直咬牙,索性眼不見為淨,轉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笑睇著海棠有些僵硬,卻還是挺得很直的纖柔背影,宗政介天就像是打了場勝仗,終於扳回一城。
他愈來愈喜歡這種攻防戰。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抱著愉悅的心情,宗政介天也就大展身手,煮了一整桌的菜。
而坐在屋內生著悶氣的海棠見他進門,撇開嬌顏,決定當這個男人不存在。
她不喜歡輸。
可是現在麵對這個男人,她卻開始有一種無法贏的錯覺,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的心情起了不該有的變化嗎?
“吃!”宗政介天挑了下眉頭,兩眼緊盯著她陷入沉思的表情。
海棠回過神來,先是看著一桌的飯菜,又看了看麵前的高大男人,還是遲遲沒有動作。
“你要是再敢拿銀針出來驗毒,我就親自喂你。”宗政介天眯眼警告,難道自己就這麼不能信任?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她嬌瞪一眼。“我不喜歡有人威脅我。”
“我也不喜歡有人不相信我。”他低哼地說。“你吃還是不吃?”
就算不想認輸,可是仗著對方力氣比她還要大,硬碰硬,吃虧的還是自己,海棠隻得端起碗筷,挾了口魚肉,塞進口中。
宗政介天瞅著她秀氣的吃相,很自然地開口問道:“味道還可以吧?”也許是男人的虛榮心作祟,總還是希望能得到這個女人的一句誇獎。
“東西隻要能吃就好了。”海棠並沒有貶低的意思,不過聽在宗政介天耳中可就不同了。
“意思是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他忍著怒氣問。
海棠揚起小臉,直直地望著麵前的怒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男人在生什麼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真的很會打擊男人的自尊心。
她口氣澀然地說:“吃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要活命,好不好吃都在其次……因為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飯對我來說都一樣。”
這個女人所說的話又一次讓他驚訝。
宗政介天實在想不通,究竟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出生,讓她經常作著被人追殺的噩夢,會讓她隨身帶著銀針驗毒,更讓她連最基本的口腹之欲都不懂得享受,想到她是這樣長大的,心口不由得泛疼了。
他想要疼惜這個叫海棠的女人。
此刻蕩漾在心底的這份柔情,是宗政介天從來不曾擁有過的。
被眼前的男人用一種深幽難懂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亂,海棠連忙打破沉默。“燒了這麼多菜,你也坐下來吃,算是慰勞,不過……下不為例。”
最後的那句“下不為例”又讓他不禁仰頭大笑。
“上回我也燒了一桌的菜,你可沒有這麼客氣……”宗政介天一麵挖苦,一麵笑道。
“那是因為……”海棠頓時語塞。
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似乎就從“那天晚上”之後,對這個男人在態度上就產生了變化。
“不準笑!”見宗政介天笑得曖昧,海棠有些發窘。
“憑什麼命令我?”他好整以暇地問。
“就憑我是……”她險些就脫口而出。
“怎麼不說了?”宗政介天感覺快要說到關鍵處了。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是鳳儀公主?
就算是,宗政介天也要聽她自己親口承認。
就在海棠考慮要如何回答之際,唯一留下來伺候她的宮女衝進屋子。
“小姐……小姐……”宮女驚慌地叫著。
“怎麼了?”海棠籲了口氣,暫時逃過這個話題。
“奴婢剛剛在外頭整理劈好的柴火,老覺得有人在盯著咱們這兒,可是又沒瞧見半個人影……”宮女咽了口唾沫。“會不會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