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海棠的臉色明顯地變了。
宗政介天以為她是在怕鬼,粗聲地駁斥道:“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要是真的有,我早就見過了,說不定是狼。”
“公子這麼說也對。”宮女拍了拍胸脯,寧可碰上狼,也不想見鬼。
“你就這麼怕鬼?”宗政介天的雙眼沒有離開海棠刷白的臉蛋,以為她真的被嚇到了。
“當然會怕了。”海棠沒有澄清,就讓宗政介天這麼以為。
為了讓海棠安心,宗政介天馬上移動腳步。“我出去看看。”
待他一走,海棠的臉色又更凝重了。
如果真有人要殺她,這個地方確實比在宮裏方便動手。
而決定親自帶著聖旨來到五疊山見宗政家族的後人,更不可能瞞得過丞相和太尉,所以她索性請大王宣他們進宮,並且坦白相告,其中一個用意就是警告,若自己遭到不測,兩人是最有嫌疑的。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過看來丞相和太尉已經顧不得是否引來非議和懷疑,也打算永除後患。海棠偏首望著宗政介天離去的方向,第一次想要跟人求救,希望有人能救救她,她並不是怕死,而是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更不能在此刻丟下大王。
過了大半天,宗政介天回來了,不過神情透著幾分懷疑和戒備。
“如何?”她狀似不經心地問。
宗政介天表情顯得十分嚴峻。“當然沒有鬼了,不過也不是狼,而是……好幾個鞋印,從尺寸來看應該是男人,至少有兩個,似乎是什麼人在附近打轉,這可不是常有的事。”
“或許是有人到山裏打獵。”海棠心中一動,看來真的是衝著她來的。
他臉上透著一抹深思。“如果隻是普通獵戶,身手不會這麼好,居然連我都找不到他們的行蹤,可見得是高手……”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這五疊山的地形,要能騙過他的耳目可不簡單。“不必擔心,我會找到他們的。”
海棠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她把話又咽了回去,已經習慣一個人獨自承受恐懼,實在說不出口,隻好低頭吃著飯菜,卻又如同嚼蠟。
就在兩日後——
早上下了場雨,幸好雨勢不大,不到半個時辰就停了。
海棠一直站在門口等待,見陽光終於出來了,於是對屋裏的宮女說道:“我出去透透氣。”
“小姐可別走太遠了,公子剛剛出門時有特別交代,要咱們小心一點。”宮女忙不迭地說。
“我知道。”她頭也不回地跨出門檻。
待海棠站在院子內,因為剛下過雨的關係,空氣格外清新沁涼,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想到宗政介天這兩天都在附近尋找可疑人物的蹤跡,開口問他,得到的都是“這麼點事,他會處理”的回答,不禁有些氣悶。
海棠下意識地將小手伸進袖袋內,確定用來護身的短刀帶著,也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至少心裏能安心些。
不期然地,外頭傳來一個聲響,似乎有人在劈柴,還以為是宗政介天回來了,她很自然地走出大門,想問問有沒有發現什麼。
可是當海棠步出大門,瞥見斧頭躺在一堆木柴旁邊,不像是有人動過,察覺有異,想退回大門內,已經晚了一步,兩名蒙麵黑衣人分別從兩旁竄出來。
“你們想做什麼?”她取出短刀,拔出刀鞘。
蒙麵黑衣人各舉著兵刃。“當然是要你的命!”
“大膽!”海棠姿態傲然地嬌喝。“你們可知道本宮是誰?”
“嗬嗬……”
“當然知道了。”
兩個蒙麵黑衣人也不再羅嗦,提著兵器就砍了過來。
從他們的話中,海棠可以確定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那麼幕後主使者不是丞相,就是太尉,也或許兩人都有份。
海棠將短刀擋在胸前,除了依靠自己,此時此刻,沒有人會來救她的。
鏗地一聲,她揮著短刀,挌開對方的劍,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另一個蒙麵黑衣人手上的長劍也狠狠地往海棠身上劃去,她本能地舉起左腕抵擋,當劇痛傳來,她不得已地鬆開短刀,握住被劃傷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