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日沒有單獨和宗政介天說話了。
海棠站在寢宮外的長廊上,腦中忽然這麼想著,盡管在早朝時,宗政介天也在大殿之上,可是自己的麵前隔著一麵珠簾,而他想必已經成為丞相欲除之而後快的肉中刺,更不能隨時宣他到景陽宮來,或是前往大將軍府去見他,那可是會落人口實。
她不知怎麼懷念起在五疊山時,兩人可以隨時見麵,可以朝夕相處,而不是隔著層層顧忌。
更不曉得自己竟會如此想念一個男人。
原來自己的心扉在為宗政介天敞開之後,會渴求得到更多,會希望有他的陪伴,而不想再孤伶伶一個人了。
“那就決定婚事,讓他成為駙馬,就可以天天見麵了……”
一個與自己相同的女子嗓音在腦中蠱惑著。
海棠用力搖著螓首,她不能隻顧著自己,在大王尚未成年親政之前,絕對不能離開他半步。
她不喜歡這樣搖擺不定,可是一旦涉及感情,曾有的決心就會受到挑戰,就會忍不住動搖。
“唉!”海棠不由得歎息。
就在這當口,身後響起叫喚聲。
“公主!啟稟公主,大將軍派人求見!”宮女急急地稟告。
“大將軍?”她一臉驚疑不定。“讓他進來。”
“是。”宮女馬上轉身走了。
於是,海棠坐在廳堂內等候對方,過沒多久,就見一名武衛跨進門來,兩手抱拳,單膝下跪。“屬下方大光參見公主。”
“平身。”海棠耐著性子說道。
“多謝公主。”武衛起身回道。
她端坐在座椅上,問道:“求見本宮有何要事?”
“回公主,大約未時左右,大將軍從校場返家途中,遭到不明人士襲擊……”武衛才說到這裏,海棠已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海棠臉上失去了血色,也忘了自己的身分,顫聲問道:“他、他怎麼樣了?受傷了嗎?傷得嚴不嚴重?”
武衛兩手再度抱拳。“大將軍就是怕公主擔心,所以特命屬下前來,還請公主放心,大將軍並未受傷。”
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海棠卻無法安心,她的心口跳得好急,全身發冷,直想要親眼確定宗政介天平安無恙。
這一刻,她不是東冕國的鳳儀公主,隻是個擔憂心上人安危的女人,沒有任何顧忌和阻礙可以擋得住。
於是,海棠馬上命人準備轎輿,立刻出宮。
就在半個時辰後,當海棠乘坐轎輿來到大將軍府,府內從上到下,全都出來迎接公主駕到。
海棠沒有見到想見的人,連忙詢問左右。“你們大將軍呢?”
“我在這兒。”一個低沉嗓音回道。
她很快地望向朝自己走來的宗政介天,將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審視一遍,似乎真的沒有受傷,一顆提到喉嚨口的心髒才落回原位。
“你……真的沒事?”海棠顫聲地問。
這是宗政介天頭一回見到她真情流露的表情,而且聽到自己遇襲的消息就立刻趕來,已經證明這個女人對他有感情。
“想傷我可沒那麼簡單。”他哼笑地說。
聞言,海棠不禁嗔瞪。“敵暗我明,不要太大意了。”
宗政介天咧開大嘴,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讓海棠有些羞惱。
“你笑什麼?”她開口嗔罵。
“先進屋裏再說吧……”宗政介天有些刻意地比了個手勢,態度看似恭敬,臉上的笑意卻有些不正經。“公主請!”
海棠高傲地昂起下巴,讓他來為自己帶路。
隻不過當她發現原本跟在身後的宮女都不見了,自己又置身在一間寢房內,海棠頓時有些心慌意亂。
“你……”她才吐出一個字,就被攬進寬厚堅硬的男性胸膛中。
“我老早就想這麼做了。”他滿足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