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進入冬天的季節,天氣轉冷,落葉紛紛飛落,卻不見蕭條,反倒多了股等待重生的力量。
而這座王宮的主人也像頭年輕的獅子,正在一天天的成長茁壯,總有一天會朝敵人反撲,這是此刻在禦花園內的三人共同的想法。
海棠讓服侍的宮女們退到遠處,好方便他們說話。
“跟三個月前相比,大王確實沉穩不少,眼神也堅定許多。”她有種吾家有弟初長成的感慨,也相當欣慰。
見她這麼高興,宗政介天撇了撇嘴,還是得要潑冷水。“大王還太嫩了,需要再磨練磨練。”
她眸光一睨。“大將軍說得是。”
宗政介天不躲不避的承接這記嗔怪的眼神,多此一舉地解釋說:“我這是就事論事。”他可不是毛頭小子,隻會把欲求不滿怪罪到別人頭上。
一旁的杜巽之在這段日子裏,或多或少也察覺了兩人之間的情愫,但也聰明得假裝不知情。“恕臣鬥膽,臣也認同大將軍的意見。”
海棠看著麵前外表和個性截然不同的兩個男人,此刻都站在同一陣線上,心裏也很清楚這都是為大王著想,自然沒有異議。
“既然連杜大人都這麼說,本宮自然接受。”她說。
聞言,宗政介天逸出一聲輕哼。“公主別老是把大王當作孩子,讓他習慣依賴別人,對他的將來可沒有半點好處。”
同樣的,杜巽之深表同感。“臣也這麼以為,大王跟同齡的孩子不同,得經過更多的挫折方能成長。”
她沉吟一下。“這些道理本宮都明白,隻不過得要經過什麼樣的挫折,又不至於讓大王有絲毫損傷。”
“天曌國在經過這麼多年的戰爭之後,得經過一段頗長的時日來休養生息,才有可能重整旗鼓,依臣之見,少則三年,多則十年,眼前還不必過分憂慮。”杜巽之分析局勢地說道。
海棠輕頷了下螓首。“現在咱們隻要全心全意地來對付丞相和太尉就好。”
“……我倒不這麼認為。”宗政介天提出反對意見。
她有些訝然。“大將軍的意思是……”
“一個令自己感受到威脅的敵人是必要的,就因為有這個存在,才能加速大王的成長,讓他想要變得更強。”他表情肅穆地看著海棠。
似乎有些聽懂宗政介天的意思,海棠將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若是連這麼一個威脅,咱們都為他除去了,大王沒有了後顧之憂,公主當真以為他往後的路途會走得很順暢?”宗政介天低嗤一聲。“大王隻會懂得坐享其成,不會想多用用自己的腦子,這根本是在害他。”
杜巽之朝他拱手,讚譽有加。“大將軍顧慮得是,確實應該如此,敵人有可能會危及大王的性命,不過又何嚐不是最好的對手。”
“我就是這個意思。”兩個男人不由得惺惺相惜。
身為在場唯一的女人,海棠不禁打趣地說:“真是難得杜大人和大將軍如此有默契,意見又相同,本宮這是寡不敵眾,如果長孫秀也在這兒該有多好。”
聽到“長孫秀”三個字,就見杜巽之俊臉一僵,不過很快地恢複平靜。
海棠噙了抹笑,偷覷他一眼,對於女人來說,未必隻有嫁人這條路可以走,也是有理想和抱負的,所以長孫秀即便同樣過了論及婚嫁的年紀,仍始終不願正麵回應杜巽之的感情。
不過這得靠他們自己去解決,外人無法幹涉,海棠相信依兩人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於是,她將話鋒拉回正題上。“可是這麼一來,萬一大王有什麼閃失……”
宗政介天自然聽得出海棠的顧慮。“咱們可以事先做好保護措施,不過別讓大王知道,要讓他產生危機感,自然就會學習如何應變,就好像軍隊中的士兵,若是一個個散漫成性,敵人都潛進陣營還不自知,那麼就是活該找死。”